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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轻声在他耳边说:“首辅没有以往有魄力了啊。”此话是讥讽,暗嘲陈值没借此机会铲除异已。陈值在首辅之位也有十余年了,哪会因对手一句而被激怒,只笑道:“倒是叫刘阁老cao心了。”一句刘阁老,直接就戳到刘蕴心中去。连次辅都不称,不摆明了讥笑他。陈值在刘蕴投来冷冷的视线中微微一笑,抬步往外走:“刘阁老身体可还好,腿脚得快些了,还有中朝议事呢。”首次辅在金銮殿上就你来我往投了回明刀明枪,大臣们看都不敢抬头看,只低下头匆忙退出去,就怕遭了池鱼之殃。散朝后,周庸就被周振从诏狱里接了出来。兄弟俩搭着肩,上了马车往武安侯府赶。府门前早放了去晦气的火盆,周庸大步跨过,再又回到三房用柚子叶熬的水泡过澡,才穿戴一新去周老夫人跟前磕头。他在劳里中过毒,此时气色极不好,也是强撑着精神见周老夫人。周老夫人看得心头直抽疼,同时对廖氏这个闯祸的儿媳妇亦添了恨意。都说贤内助、贤内助,怎么廖氏就能闯下弥天大祸,险些就叫小儿子要丢官丧命!周庸精神不济,只是和周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回院子去了。周振在他回去前语重心长:“三弟,你且听兄长的,廖氏是有大错,却也是你的嫡妻。不管任何时候,夫妻一体,她也还需要你好好教导,学会分辨什么才是好心歹意。”周庸是对兄长是极心愧的,没想到内宅的事,居然会发展闹到朝廷中,好在有惊无险。他朝周振深揖一礼,快步离开。但此时周振还是心烦的,兄弟是没事了,可是妻子前头才做了好心,后头郑慎丛就又被人盯上。他都还没想好这事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周振到了书房,就见到女儿踩着小凳子找书,站得摇摇晃晃的,跟个不倒翁一样,可爱得不行。他顺手就给女儿取了书,坐在案前看着窗外发呆,过了好半会,喊来亲兵让他给沈君笑送口信,约他到窦老侯爷府上相见。郑慎丛的事,也许沈君笑那儿能打听到背后是什么人推动,顺便看看有没有能挽救的办法。起码,不能叫妻子再被周老夫人误会,以为这是和着护国公府在做戏哄骗她。琇莹此时还在书房里,听到他要去见沈君笑,当即双眼一亮。只是到底没敢缠着周振带她一同去,因为这个窦老侯爷她没有听说过,再且,去别人府上自然是谈正事的。她虽是想见沈君笑,却知道轻重,有些可惜抱着书离开。不想,在她正准备小歇的时候,周振居然派了人来,说要带她出府。琇莹高兴得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就梳好妆,跑到正院笑吟吟候着周振一同出门。周振看着如花骨朵般的女儿,摇头失笑。在被问起为什么要带她出门的时候,周振说:“是沈君笑说,当初是通过窦老侯爷结识的我,窦老侯爷也算是有恩于你们母女了。这也是个缘份,让你去给老人家请个安。”琇莹闻言,心里都要跟吃了蜜一样甜。她知道的,这些都是她三叔父半真半假的话,其实就是打着幌子要见她嘛!小姑娘脸上的笑容霎时明媚动人。正文173相触宣威侯府。琇莹跟在周振身后,被一路领到一片竹林前。竹林内细听有流水的声音,和着竹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像置身在隔绝尘嚣之境。走到竹林深处,琇莹瞄到有个两个身影。其实中一个是衣着简单的少年,那正是沈君笑,另一位穿着道袍,笔直坐在石桌前,只是那坐姿就尽显威武。她想,这应该就是曾经威震一方的窦老侯爷了。果然走近了,就能看到道袍男人两鬓半白,双目却十分有神。在琇莹偷偷打量的时候也投过视线,发现小姑娘好奇看自己,就朝她慈爱的一笑。琇莹偷看被抓包,老脸微热,面上倒是淡定,直接就冲他屈袭一礼。窦老侯爷看着反倒是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周振,你这女娃娃不错!”周振不明白怎么回事,被突然赞得一脸懵,沈君笑的视线一直就在小姑娘身上的,当然看到她偷看人被抓个正着的样子。少年人也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怎么还是这么个冒失的样子。琇莹顶着个大红脸被请入坐,拘束捏着衣角,她能察觉到窦老侯爷在打量自己。是一种带着十分和善的打量目光,带着不经意,但能让人感觉到。“小姑娘长得也好,多精致的人儿。想不到周振你还能养出这么个精致的女儿来。”窦老侯爷话里是挪揄,是羡慕,想自己那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女儿来了。周振嘿嘿地笑,颇自豪,难得在老人跟前不谦虚:“那是,我周振的女儿,当然是要金贵的养着。”两位长辈就那么彷如无她的讨论起来,琇莹听得更加紧张了,是沈君笑帮她解围,提着烧水的铜壶朝她挥了挥手:“窈窈坐到我这儿来,帮着沏茶。”沏茶啊。琇莹‘哦’一声,提着裙摆走上前。竹林四处通风,坐到火炉前瞬间就感觉到了暖融融的热气。被热气一熏,她反倒放松下来了,笑吟吟朝少年说:“还得三叔父指点些,怕错了。”她在沈家说要跟沈君笑学茶艺的,不想才上了基础课,她就被接回周家了。沈君笑将蓄满水的铜壶放到火炉上,轻声说:“没事,帮着听听水响和添茶叶就成。”本就不是真让她沏茶,何况她有几分斤两,他能不知道嘛?他就是私心想与她靠近些罢了。琇莹不懂沈君笑真正用心,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她回想着以前学的,捧了玉雕的茶叶灌,放在鼻尖闻香味,分辨出是束茶,是乌龙茶的一种。“闻出来了?”沈君笑见她那双好看的眼眸亮了一下,微笑着问。琇莹点头,说了名字,还道了由来。这些年来,侯府好茶不好,她也喝过不少,常见不常见的都能分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