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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走也不是,进去,仿佛又没有她的位置。家里的老式钟突然“咚”地响了一下,她吓得一怔,看过去,视线正好看到那一尊她再熟悉不过的,给她儿子供奉香火的铜炉。周家的夜呀,静得像是扼住了人的脖颈,快要让人不能呼吸,听不到声音的同时,仿佛还在耳里产生轻微的低鸣。厨房里的明明有动静,周mama却觉得,这一晚,她独自身处在一座荒岛,空无人烟,无论她的内心是平静也好,呐喊也好,统统无人知晓。她抬起右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像当年,被指着骂“不过是个女儿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儿子打了就打了,又没真的伤到哪里!也就你们绝户门把女儿当个宝——”婆婆轻蔑失望的眼神,和那些扎心的话语一同,穿过她的身体,刺过来刺过去,扎透了无数遍。她以为将来会好的,两老走了以后,自己当家,碎嘴的邻居走远,一切都会好的。可是为什么——周mama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握成拳的手一下一下闷重而无声地砸在自己的胸口。浑浊的泪水有这些年的心酸苦痛,混杂着曾经以为将要扬眉吐气的轻松期待,一滴一滴垂落在她颊侧的细纹纹路里。为什么——越来越远了。……回家以后,周窈和周mama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原本他们话就不多,周窈把份内的事情做好了,比如给哥哥供奉香灰的铜炉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周mama也就没有什么能挑刺的。她的学业、生活作息,就连吃相坐相言行举止,也无从挑剔。她不主动和周mama开口,两个人日渐话少。倒是和周麻互动多了,有一回他从路边摘回一朵黄色的野花,进门见周窈在擦桌子,笑呵呵一抬手插进她的头发里,将老戏曲段子改编唱得不成样:“……我家的姑娘有花戴,别家的姑娘没人买~”周窈手里不停,瞥他一眼,抱怨:“路边摘的话,当心有虫子!”“哪会有虫子,咱们这片最干净,我都瞧过了。”“要是有虫……”“拈它来蛰我!”周麻豪气地一拍胸脯,倒水喝。周mama在厅里,全程看着听着,当周窈说有虫不想戴的时候,她真的以为——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奇怪的期待——周窈会把花摘下来。可是她没有。周麻插|进她发间的小花,她一直没碰,直至去上学,才好好地取下来,放在梳妆的桌面台上。周mama择着青菜,忽然出神地想:她们,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下午放学,周窈等人照例聚在一起,去校外凑单吃饭。还没到吃饭的地方,半路在一条巷子口被人拦下。“谁是陈许泽?”来人是个平头,身量极高,看着像是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可那接近一米八九的身高又让人不敢确定。男生稍稍偏黑,但也不算太黑,眼睛牟亮,五官锐利,棱角锋利,是一种存在感很强的不太正常的“帅”。喜欢的会觉得好看,不喜欢的,大概只会觉得他长得一般。“你谁啊?”江嘉树站出来,“找陈许泽干嘛?”“你是陈许泽?”对方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江嘉树一边,身高压制,那被低睨的感觉十分令人不爽。江嘉树来脾气了,“你管老子是谁,找陈许泽有什么事?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滚蛋!”“我懒得跟你们废话。”男生说话的空挡,只有周窈注意到,他的衣服虽然都是牌子货,价格不菲,但并不新,甚至很多地方都沾上了灰,且是两面,像是正面反面不停换过来穿。脚上那双鞋至少要好几千,但也旧得快不能看了。“叫陈许泽出来。”男生发话,“他不出来,我辜玉君今天就不走了。”辜玉君。男生自报家门,然而周窈这一整群人,没有一个认识他。几个人相互窃窃私语,暗暗交流。“闹过矛盾?”“没啊,根本不认识姓这个的……”唯独陈许泽,眼神里似乎闪过什么,那一瞬间被周窈捕捉到。她一顿,隐约也记起一些事情。下一秒,陈许泽站了出来。“我是。找我有什么事?”“你就是陈许泽?”辜玉君低眸打量他,“长得倒是挺不错,也不知道是像你爸还是像你妈……”话没说完,辜玉君脸色忽然一变,眼里也浮起nongnong的的黑雾。陈许泽的表情同样不自然,但比他镇定得多。“你找我有什么事?”其他人不明所以,都不敢开口,静静听他们说话。辜玉君笑了一下,有点邪气,“我找你嘛——”歪了歪头,忽地飞身一脚朝陈许泽踹去。大家惊诧,事情发生太快,来不及帮忙,好在陈许泽反应快,侧身一避,躲过他这一脚。辜玉君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没踢到陈许泽,立刻换招式,两人你来我往打在一起。江嘉树等人愣过以后回神,“这他妈——”当着他的面动他的兄弟,这人找死?却听陈许泽斥了一句:“别过来!”江嘉树脚步一顿。两个人打架都狠,像是要对方的命一样,那个辜玉君更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对陈许泽有滔天仇恨,每一拳每一脚,尽往要处招呼。原本不分伯仲,陈许泽不甚踩到碎石,脚下不稳的空挡,辜玉君飞起一脚就要往他脸上踹。周窈想都没想,下意识冲过去用背抵挡。陈许泽大惊,搂住她的腰一个扭身避开,反应迅速地回以一踹,正中辜玉君的肚子。辜玉君被踢得撞到墙,手臂不小心被墙面不平整的毛刺划拉出一条半长的口子,血哗啦就往外流。江嘉树想上去补两脚,但知道陈许泽肯定不会同意,看看那边互相询问有没有事的陈许泽和周窈,站在辜玉君面前,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有病吧?话不说清楚,上来就打,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你,你谁啊你?!”周窈忽地开口:“你们先到前面等一下,我们有话和他说。”江嘉树不想走,然而周窈坚持,一脸凝重地冲他点头,他只得带着另外几个人走开,离得远些省得妨碍他们说话。辜玉君坐在地上,手臂流着血,浑然不在意,嗤地一笑,抬眸看陈许泽,眯起眼道:“你爸妈,有没有给你介绍过姓辜的叔叔,还有他老婆。”辜玉君说:“——那是我爸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周窈和陈许泽在柜子里看到的那一幕,面生的那对夫妻,想来,就是眼前这个辜玉君的父母。“你还真沉得住气。”辜玉君嘲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