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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时又担忧,要是真找到了,我是不是就失去生命的意义了。”“活着就是意义。”孙燃神情自然放松,“谁没点过去的破事呢,我也有。你要想说呢,我在这儿听,你要不说,我也在这儿。你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她心中动容,“如果我到了35岁还没结婚,而你也没有,不如我们——”“拒绝。”他冷漠地打断她的话,“少打我主意。”第14章#014好半晌,荆觅玉收拾了情绪,再问:“玉煞咒这个词是巩玉冠编的吧?”“啊。”孙燃回忆了下,“我才刚跟你交往,他就找上我了。”“刚才就该踢他两脚。”她就奇怪来着,是谁吹起的妖风,让巩玉冠之后的男人个个对她退避三舍。“他是好心,怕我们被你拖累。”孙燃说完上句,却又问出下句,“巩玉冠信得过吗?会不会向警察告密你的事。”“我在北秀的男朋友那么多,根本就不是秘密。”应该说,她就是要以此暴露自己。不过,她的意图并非招惹警察。警察掺合这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选择交往这种方式?”这个问题,孙燃以前问过,她皆是沉默。她轻声说:“当你要利用一位异性的时候,交往是比较便利的方法。而且,被宠的感觉不错。”“嗯,你自己小心。”孙燃指指前方的路牌,“到路口就行,别再上我家来了。搬家很花时间。”“……”----老周终于回来了。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哀悼假期结束。荆觅玉立即打了电话过去。“好久不见啊。”老周的声音是真的老,发音部位偏于下巴,似是心肺不足的样子。她半开玩笑,“你休假够爽的。”他笑了两声,问:“说吧,什么事?”“我下任男朋友的事。”“我明天上班。这会儿要收拾房子。一个多月没住,到处都是尘。”他和善地说,“找男朋友不差这一两天吧。”“那你先忙。”老周的出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下可以查查晏玉的背景了。第二天早上,内环堵得慌。太阳如火球般刺眼,司机们的路怒症愈发激烈。老周那边没有停车场,荆觅玉拦了辆出租车。堵车之后,司机不停用芜阴市方言咒骂。芜阴市的音调软绵绵,甜糯糯的。她曾经非常喜欢。而今听在耳中,却有了惧怕。老周的事务所在一幢旧办公楼。客梯破得跟货梯一样,地板垫着几张纸皮,楼层按键好几个数字都糊了。楼很破,不过事务所很整洁很干净。老周戴着细边老花镜,望了一眼墙上的大钟,他从眼镜斜上方瞟她,“这么早?”“以为早上车少些,谁知道还是堵。”荆觅玉在他面前坐下。老周年过半百了,但长得并不老。额头饱满,人中深刻。要说显年纪的,就是右眉上方的三道浅纹。他调侃说那是因为经常挑眉。老周说:“你这回的男朋友我还没选好。”“我自己选了,刁争柯都把那位的情史列成表了。”“是谁啊?”老周挑起了右眉,“我走的那天,刁争柯打过电话给我,但他那儿太吵了,我听不清,嗯嗯哦哦应付过去了。哎,他好像是有给你查什么东西……”荆觅玉笑了笑,“我选了一个叫晏玉的男人。”老周倏地摆正了身子,谨慎地再问了一句:“是谁?”“晏玉。日安晏。”老周双手交叠凝视她,“我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吗?之前那些男人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品信得过,就算分手了也没有后顾之忧。但一个陌生男人,你怎么敢?”荆觅玉看老周一眼。他的样子好像不知道他选的男人们大多是奇葩。“我在OneFool的签单上看到这个名字有玉,就他了。”那是正月的事了。北秀一到过年就变成空城,OneFool更是一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晏玉的签单日期是前一天。玉字最后那一点走得有点远,和她的写法很像,她心中一动,就这么定了。老周摘下老花镜,拿软布擦着镜片,“孽缘。”他之前费尽心思避开晏玉,谁知道还是给她撞上了。老周的这话是含在嘴里嘀咕的,荆觅玉没听清。“嗯?”“没什么。和他处得顺利吗?”老周重新戴上老花镜。“还行。”老周在电脑上查资料,调出了档案,“祖籍复祝?唉,复祝市以前的户籍资料太乱了,手写的名字、生日、住址经常出错,后来统一电脑归档了,缺漏也多。晏玉在复祝的生活根本查不到,只有一些基本家庭情况。”老周闭上了眼睛,背诵课文一样。“母亲葛山桃,父亲晏风华。葛山桃离婚后到北秀创立了碧鸦犀。晏风华娶了一个叫李双英的女人,那女人有个儿子,从前的名字查不到,现在改名叫晏晁。他们从复祝迁到了芜阴。晏玉一直跟着晏风华,去年才来的北秀,和你的时间一样。”老周睁开眼睛,清澈的镜片后双目炯炯有神,声音却更沧桑了,“这个时间有点儿巧。你前脚来了北秀,他后脚也到了。”晏玉这个人,老周去年就查过了。荆觅玉男朋友的首要条件就是帅。晏玉这么出挑的外表,老周当然注意到了。在三教九流游走的人,哪有简单的。晏玉却口碑极好,无论是朋友、女友之中,几乎零差评。这才更危险。于是老周直接否决。荆觅玉沉吟,“他家关系这么复杂啊。”“对啊。”老周循循善诱,“还是我给你挑的对象靠谱,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长相好,身材佳,会疼人,有爱心。”“……”想起那群前任们就头疼。突然联想起巩玉冠的情报,她说:“对了,放烟火的那个说——”“谁在那里?”老周倏地坐直身子,转椅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嘎吱的声响。她吃惊地回头。“老周,是我。”刁争柯踱步到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老周喘了口气,目光没有放松,紧紧盯着他。“小柯啊。”“还是你耳朵灵,我刚到你就发现了。”刁争柯的新皮鞋洁净发亮,“荆小姐早。”荆觅玉对他心存芥蒂,站起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荆觅玉在楼下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这儿的咖啡远不及OneFool的好喝,但生意特别旺。开会的,办公的,聊天的一窝蜂都往这跑。座位很挤,两桌之间只有半臂的距离。荆觅玉静静听完了邻桌甜蜜蜜的恋爱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