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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稀疏的眉深深皱起,对他所信任的臣子道:“我需要亚历山德丽娜以最快速度结婚,至于人选,就遂了肯特公爵夫人一直以来的心愿吧。”这位陛下是真的震怒了,以至于连侄女的小名都不愿意叫。迈克洛夫特没有当即作答,凭借一直以来对于威廉四世心思的揣摩,他知道陛下的吩咐还没有完。果然,威廉四世停顿了数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位来自科堡的王子,我记得他的家庭都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这很好。”迈克洛夫特没有反驳。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科堡的阿尔伯特王子是亚历山德丽娜的母亲肯特公爵夫人和她的舅舅利奥波德一世早早为未来的女王精心准备的王夫,怎么可能会在最基本的信教问题上与王位继承法相悖。但英王陛下说有,那么就必须有。除非肯特公爵夫人想让母女二人一起做为皇室的污点消失。在得知威廉四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宣召她觐见时,肯特公爵夫人就有了不详的预感,然而由于陛下几乎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做为君主的威严、以及这位夫人一直以来过得过于顺遂的缘故,她并没有太多的惊惧,即使知道自己买凶的把柄或许落入了对方手中——但威廉四世会眼睁睁未来的女王有一个杀人犯母亲?顶多不过一顿不痛不痒的斥责罢了,况且人又没出什么事。时间倒回两刻钟之前,在受到严厉斥责时,那位生性火爆的公爵夫人并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振振有词地讽刺道:“即使您是陛下,也不能您认为如何,就是如何吧?总之您不能逼迫我承认从未做过的事。”她是吃准了未来女王之母这一身份是她最大的护身符,所以她从来都是敢于正面同皇帝陛下大小声的,毕竟汉诺威皇室是出了名的家族遗传爱吵架,威廉四世又格外看她不顺眼,自从她的女儿德玲娜十一岁那年被假定为王位继承人开始,他们两人糟糕的关系就日趋严峻,当着王公贵族的面吵起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这位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是那种为了未来的孩子能够拥有名正言顺的继承权,可以怀着身孕从又小又穷的阿莫巴赫,只雇了一辆马车经过德国、穿越法国和英吉利海峡,最终安全到达伦敦的,坚韧又精力充沛不像个女人的女人,从微末时就具有强大的野心以及与之匹配的行动力。她和她的丈夫,已故的肯特公爵一开始是想要为亚历山德丽娜取“伊丽莎白”这样一个非常具有寓意的名字,然而在孩子的洗礼仪式上,当时还健在的摄政王殿下突然宣布亲自出席,并在坎特伯雷总教主询问名字时,越过了肯特公爵,给出了诸如“亚历山德琳”、“乔治娜”等等与“伊丽莎白”相去甚远的名字,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孩子被命名为亚历山德里娜.维多利亚。而“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则被威廉四世那个早夭的女儿得到了。毫无疑问,与目前这三任或疯癫、或疯狂、或平庸的国王,抑或是在王位背后伺机而动的坎伯兰公爵相比——在大多数英国人心目中,这位公爵阁下是个邪恶的反动派——臣民们大多数寄希望于年轻的公主身上,期待这位殿下能够为这个国家带来新鲜的血液和活力,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现任的英王陛下能够忍受汉诺威王朝的血统被混淆。即使,这对母女在通过后、辉格党开始掌权时,她们就一跃成为了帝国的曙光、中产阶级胜利的标志。威廉四世大多数时候仁慈和蔼的脸容,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冷酷。他根本不去理会肯特公爵夫人说了什么,沉声问:“我只有一个问题,亚历山德丽娜究竟是不是我那可怜的兄弟的女儿?”不仅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令人怀疑,这位夫人痛下杀手的行为也可以说是间接不打自招,而且更耐人寻味的是,已故的肯特公爵曾与一名出身名门但不被皇室所承认的劳伦特夫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七年,连一个私生子女也无,偏偏是与现在的肯特公爵夫人完婚后,次年就诞下了小公主。巧合吗?他觉得未必。“上帝啊,亚历山德丽娜当然是我丈夫的女儿!”肯特公爵夫人努力瞪大她的眼睛,仿佛完全无法置信威廉四世居然提出这样荒谬绝伦的问题,大为震惊地后退一步,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您是疯了还是打算换一种方式折辱我?我发誓您会得到报应的,为您如此对待一位柔弱的母亲、贞洁的寡妇!”柔弱?贞洁?噢,得了吧,这两个词儿,就没有一个适合安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的。威廉四世无动于衷,只道:“那么,请你来告诉我,夫人,是什么样的魔鬼指引着你去迫害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是因为她做为你那下流的jian夫的女儿,知道了太多关于你们的丑事。还是说——”他停顿了一下,紧迫地盯着肯特公爵夫人的眼睛,“她‘罪该万死’地早产生了一个身患遗传病的儿子,令你感到了难以想象的恐慌?”肯特公爵夫人眼也不眨,保持着震惊的神情,再次后退一步,“不,我不知道,那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我想您是知道的,维姬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又是我的挚友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这一定是坎伯兰的邪恶阴谋!”“是的,坎伯兰公爵确实来找过我。”威廉四世慢慢地上前一步,“他要求我严惩一个杀人犯,即使对方是英国女王的母亲!她也将因杀人罪被判处绞刑!”肯特公爵夫人飞快地说:“不!您不能这样做!维姬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是么——”她猛地住了口,一颗心跌跌宕宕地直直下沉。威廉四世面寒如霜,阴翳地盯着她:“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维多利亚.康罗伊小姐,不曾受到伤害的。”肯特公爵夫人嚅嗫着嘴唇,首次在英王陛下面前露了怯。然而威廉四世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而是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现在!”第44章维多利亚.康罗伊小姐确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受到伤害的,是她那个罹患出血病的儿子,由于体质虚弱不堪又早产后受到惊吓的缘故,在维多利亚.康罗伊小姐找上坎伯兰公爵之前,那可怜的孩子就撒手人寰、到天上见仁慈的天父去了。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取的孩子,早在这之前就被确证是所谓出血病,也就是血友病的患者。这也意味着,维多利亚.康罗伊小姐是血友病携带者。可问题是,无论是约翰.康罗伊爵士,康罗伊夫人以及他们所生的子女,都没有表现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