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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昌帝霸道的冷道:“朕是大慕国的皇上,只有朕最有资格容许谁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慕国。”“父皇说的是,”慕径偲道:“然而,儿臣已经许诺过她,就必须遵守诺言。”慕昌帝沉声道:“这种不自量力诺言,不遵守也罢。”“诺言就是诺言,尽管不自量力,儿臣也要坚守。”慕径偲笃定的道:“否则,枉为守信正直的人,枉为国之重器的太子。出尔反尔的人,跟没有人性的禽兽没什么区别。”慕昌帝深沉的望向他,他这是绕着弯子的宣战,不直接以下犯上的挑战皇权,而是以仁义忠实为利斧,劈开高高在上的权威,直视最赤诚的道德。慕径偲正色的道:“如果她同意成为皇后,儿臣当即拟册封诏书。如果她不同意,恳求父皇能周全儿臣的尊严、太子的德行、生而为人的厚道,放下册封她为皇后的念头。”事态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了,已经上升到极高的审判层面,如果慕昌帝一意孤行,就是公然的践踏嘲笑鄙视慕径偲的品性,将他逼得变成了禽兽。没有留给慕昌帝太多考虑的时间,慕径偲道:“阮清微正在殿外,何不宣她进殿一问?”慕昌帝想了想,不动声色的道:“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朕允许你践诺。”慕径偲郑重的道:“儿臣拜谢父皇。”“你在此,朕亲自去问她。”说罢,慕昌帝霍然起身,阔步走出正殿。慕昌帝很有把握能让阮清微同意,‘人’是吗?那就让慕径偲亲眼看着他所想象到的美好,是怎样一点点被撕碎变得丑陋化作刀子,伤得他体无完肤,然后尽数洒在他脚下。慕径偲宁静的在原地等着。正殿外,阳光明亮的刺眼,天空极蓝极高。慕昌帝站在殿下的长廊中,眼神深沉的眺望着在花丛中徘徊的阮清微。☆、第五四章在千娇百媚的花丛中,阮清微袅袅婷婷,气韵翩然,遗世独立。她信手轻拈花瓣,似在赏花,实则在思量,尽管她相信慕径偲有处理好一切的能力,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秋风阵阵,吹乱了她的发,她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掠到耳后,偏头看向正殿,希望能发现慕径偲的身影。殊不知,跟慕昌帝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的目光里带着探究,和本不该流露出的欣赏。阮清微环顾空荡的四周,不见任何的侍从,只有他们俩人。他们隔着光秃秃的银杏树遥遥相对,静默良久。慕径偲呢?怎不出来?阮清微想了想,便沿着石子小径走出花丛,未等到她走近他,慕昌帝已经走下石阶,走向了她,在经过她身边时,沉声道:“随朕来。”随他去哪?见他去往月波亭的方向,阮清微才迈出脚步随他去。在莲花纹拱形石门前,慕昌帝站住,负手而立,注视着身姿轻盈的阮清微,眼神冷而深。阮清微恭敬的行礼道:“民女阮清微拜见皇上,万寿无疆。”“爬高山涉深潭,入沙漠进密林,智斗jian贪,巧战恶霸,算得上是个游侠义士?”“嗯?”“朕派人全天下打听你的来历,依旧不明。”慕昌帝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派了大批人拿着她的画像去各处调查,得知了她的言行,却对她的真实身份一无所获。阮清微不禁轻轻一笑,道:“民女是个孤儿,四处漂泊,无以为家。”慕昌帝沉声道:“热衷于除恶制暴?”阮清微摇了摇头,诚然道:“除恶制暴并不怎么有趣,民女可算不得是游侠义士。民女的所作所为很简单,一是为了赚些银子衣食无忧,二是为了锻炼胆识磨砺自己。”慕昌帝神色不明的道:“从县到郡,再到京城,太子府乃至皇宫,你的胆识可是越来越大了。”阮清微正色的道:“能在京城中遇到太子殿下,栖身于太子府中,得太子殿下的爱慕,是民女的荣幸。”“他让你很满意?”“很满意。”“想一直在他身边?”“想。”慕昌帝意味深长的道:“你出身低微,高攀不起他。”“民女不图他给的名份和富贵,只与他两情相悦,感情是平等的付出与得到,谈何高攀?”阮清微的眸色明亮,察觉到皇上有刁难之意,隐约不妙,她微微一笑,便处于主动之势,恭敬的道:“民女未觉得高攀太子,却对皇上和何皇后心存感激。”慕昌帝等着听她说下去。阮清微郑重说道:“感激何皇后教子有方,培养太子殿下成为正直、清雅的人,他心境淡泊泰然,用情真诚而专一。”慕昌帝沉声的问道:“感激朕让何皇后生了他?”阮清微保持着郑重的神态,道:“感激皇上的雄韬伟略。”慕昌帝定睛看她,道:“说。”阮清微道:“二十年前,皇上接掌的是不思进取追求享乐的天下,奢侈糜烂,上行下效,贪污受贿鱼rou百姓之风盛行。”慕昌帝面无表情的道:“传闻不实,这是朕下令篡改的历史。”阮清微一怔,他竟然毫不掩饰。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说他的‘雄韬伟略’,“皇上开疆扩土,吞并大瑞国,使大慕国成为天下疆土最广阔的国家。”慕昌帝道:“死伤的无辜不计其数。”阮清微又是一怔,说道:“吞并虽不易,平稳更不易。皇上推行了很多举措,安抚原大瑞国的百姓,平稳战乱,使满目苍夷的领地,逐步被融合。”慕昌帝不动声色的端视着她。阮清微认真的说道:“民女十年间在四方流浪,纵观大慕国的百姓,虽不是家家丰衣足食但日渐安定勤劳。虽官场中有邪恶之气,但都有所忌惮,不敢放肆。”慕昌帝道:“远非国泰民安。”阮清微扬眉,他真的很清醒的知道现状,道:“但足以证明皇上的雄韬伟略。”“何以体现?”“对百姓,皇上体恤民情,休养生息,内无忧患外无战乱。对朝臣,皇上最具权威,纪律严明,势力再大的权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造次。更了不起的是,皇上竟能让后宫的皇妃也本本分分的,不见闹哄哄的明争。”阮清微说得坦诚,没有讨好谄媚,如实的道出了她的所见所闻,皇上专-制铁腕,维持着大慕国苍生的有条不紊,实属难得,可见他的日理万机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慕昌帝若有所思,对她说的这些事毫无反应,并不在意。然而,她的话,引起了他的沉思,于国于民他在尽力做个称职的皇上,那于己呢?夸过了皇上的雄韬伟略,就要夸皇上的为人了。阮清微暗暗拧眉,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实在太深沉,俨然是严谨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