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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微微垂头。“自然是任掌医,不过年后将会跟随余将军一阵。”他奉命回京之后,皇上另行调派余泽安去攻打元国,但余泽安现在的军队里伤兵很多,听闻姜保真这等圣手掌医,便想借用了去。同为一个目的,覆灭元国,萧耀也不想吝啬。余将军?听着有点耳熟,姜琬思来想去,忽然脸色一变,萧耀百战百胜,可别的将军未必如此,那余将军起先大捷,后来在青州却是阴沟里翻船,几乎全军覆灭,正是因此,萧耀又再次出征,领兵压至大元都城。如果父亲跟随余将军,那岂不是……姜琬心头大乱,咬了咬唇道:“殿下,能不能不要让父亲再做掌医?或者,只让他留在殿下身边?”萧耀挑眉:“你说什么?”这样去指手画脚,他肯定不会听从,姜琬着急,偏偏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眼见萧耀站起来走去门外,似乎要去找卫凌,她也跟在旁边,同时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说服萧耀,将姜保真留在京都。“殿下,父亲的医术不止能做掌医,治疗别的疑难杂症,也一样厉害。”“既然殿下不去打仗了,父亲也不该前去,他当时只答应效忠殿下您,不曾要去别处的,您再考虑考虑。”“殿下……”可萧耀浑似没听见,依旧往前而行。姜琬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经过那么多事之后,再回想当初看史书时,对他生出的倾慕,甚至在梦里,都曾梦见过,他骑着白马趟水而来,威风凛凛,叫她的梦都变得香甜,而今更是一阵说不出的伤心。原来他竟是这样无情的人,尤其对她,是多么的无情啊!她都那么恭敬了,不停得请求他,可萧耀毫不心软,姜琬出离愤怒,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表哥,当初父亲只答应效忠你,并不曾要去别处做掌医,你不能言而无信!”萧耀侧过头,看见张红彤彤的小脸,好像染满了胭脂似的。她直视着他,不再回避。第一次有人敢扯他袖子,萧耀目光落在那雪白的手指上,它紧紧拽着,手背上了露出几许淡淡的青色脉络。男人不说话,只看着,姜琬又有点紧张,毕竟那是皇子啊,还是将来的开国皇帝!但她实在是太气了。从一开始,初次见到他,她就不得不跪着哀求,而今被谢氏认为干女儿,还得求他,退一步讲,求便罢了,偏偏男人从不心软。她手指紧了紧:“干娘许下誓言时,表哥你也听见了罢?干娘说我们姜家女眷将来决不会被人欺负,可现在,表哥你就在欺负我!”小姑娘很生气,眼睛都红了,好像一只小猫儿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只是对他而言,又算得什么?倒是这一声声表哥,叫得极为的用力,叫萧耀有点好笑,他拖动了一下袖子。姜琬不松手,袖子往前,她人也往前。那是死要拽着了,萧耀手忽然覆上去,压在她手背上:“你说我在欺负你?”宽大的手掌温温的,有些粗粝,姜琬感觉自己好像被火烫了下,有种危险之感逼迫而来,她又想撒手。然而现在撒不开了,他紧紧握住,将她整个手背都纳入掌中,再一用力,姜琬就好像片轻轻的叶子被拽了过去。姜琬的脸径直贴到了他胸膛上,织金的衣料不是那么平滑,微微摩擦着柔嫩的肌肤,有些发疼,她整个人僵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耀竟然会做出这种动作。正昏头转向时,下颌被男人捏住了,抬起来。“这才叫欺负。”她听到萧耀这么说。第16章紧接着,颊上一疼。男人捏了她的脸!姜琬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慌乱中,伸手推向萧耀的胸膛,那里好像石头一般的坚硬,纹丝不动,反倒她手臂给握住了,耳边听男人道:“知道什么叫欺负了吗?”声音低低的,似琴音,惹得她起了一阵细栗。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会捏她脸,姜琬心乱如麻,完全不理解萧耀是何用意,照理,这种举动只会出现在傅英这种人身上,可傅英喜欢她的容色,萧耀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不然那日,她被蒋方献上,他早就应该要了她,还会放她走吗?别说后来还有那么多次机会了。到底为何?姜琬脑中好像被塞入了浆糊。萧耀松开手:“往后不要胡乱说话。”“你!”姜琬咬唇,“我去告诉干娘!”气呼呼的小姑娘脸蛋绯红,好像个柿子,捏上去又软又滑,与那天醉酒时一样,萧耀淡淡道:“你觉得姨母会如何做?”肆无忌惮的语气,叫姜琬脸色一变。自己这身份不过是个干女儿,而萧耀对谢氏来说,却是与亲生儿子无异的,她能如何,至多责怪萧耀几句,反倒自己因这张脸,也许会被误会。姜琬闭了闭眼睛,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哪怕穿着冬衣,也掩不住优美的丰盈曲线。萧耀撇开眼,挑唇一笑,谁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被姨母认做干女儿,有了身份,他就拿她没辙?两人对峙时,远处姜琰奔了过来,叫道:“jiejie,我马上就有长-枪了!卫公子说,年后就能铸好,”拉一拉姜琬的袖子,“jiejie,你身上有银子吗?”meimei来了,姜琬调整表情,翻荷包,想看看自己带了多少银子。卫凌紧随其后,说道:“不用,这枪又不值什么钱。”“卫公子,你不要骗我,铸铁就不是寻常东西,怎么会不值钱?”姜琬好歹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卫公子,你还是给我一个数罢,不然meimei拿了长-枪,也会过意不去。”卫凌有点为难,他实在不想收这个钱。迟迟不开口,姜琬心道,是不是这数目太大了,她们根本买不起,其实便不说枪,光是卫凌教得这手功夫,都不是银子能买来的,那可是清平侯府的祖传枪法啊!想一想,姜琬道:“卫公子实在不要,就算了,但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将来定会回报公子。”也许她能改变卫凌的命运呢。卫凌倒是轻松了,笑道:“不必如此,二姑娘天赋甚好,也是我的荣幸。”瞧瞧这公子,多谦逊啊,姜琬朝萧耀看一眼,这一个,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卫凌还是他幼时的陪读,怎么就没有近朱者赤?越想越气,姜琬拉着meimei谢过卫凌,告辞而去。离春节没有多久了,府里年味很浓,下人们捧着东西进进出出,谢氏几乎没有空再见她,倒是薛香玉经常会过来,姜琬便请她教自己弹琴。不出几日,就能完整得弹出一首曲子。薛香玉忍不住惊叹:“我学弹琴足足学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