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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热水来。黎宝璐喂着她喝下,见她脸色微微好转,这才松了一口气。红桃静悄悄的退下,将门关上守在外面。“你都听见了?”何子佩沙哑着声音问。“差不多吧。”何子佩疲惫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一有风吹草动,真是什么人都往外冒,别嫌老夫人说话直白,和她一样想,甚至比这更过分的还要多呢。”黎宝璐坐在何子佩对面,轻声问道:“那舅母和舅舅是怎么想的?”何子佩看着黎宝璐,叹息一声,他们从未跟清和纯熙说过这个话题,此时她既问了,却是避无可避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是想过继清和的,”何子佩轻声道:“当年清和刚出生时我们就动过一次心思,倒不是说过继,只要让他随他母亲姓秦,以后是过继还是随母姓都是我们说了算,进可攻退可守。”当时秦信芳和何子佩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孩子,所以顾景云一出生,加上顾家的行为让秦家恨透了他们。“可是,我们不敢啊。”何子佩叹气,“当年我们的仇家太多,权势也太大,清和一旦姓秦,哪怕他只是随母姓,只怕那些人也能颠倒黑白的说他们过继了清和,到时候他好好的良籍就变成了罪籍。”所以他们不敢,即便心里厌恶顾家也让顾景云姓了顾。“回到京城的时候,我和你舅舅又起了点这个心思,但都没说出来,只是后来细想想又觉得不必要。”“秦氏宗族太过庞大,旁支无数,而你们二人又不慕权势富贵,过继于你们来说不是助力,反而是拖累。我和你舅舅想着先人的祭祀固然重要,但没有为了死人就为难活人的道理,所以我们才没提这事。”她和秦信芳都知道,只要他们提,顾景云不会犹豫的,而秦氏宗族便是有意见也抗不过,因为顾景云是他们夫妻抚养长大的,从血缘上来说,他也是除妞妞外跟嫡支最近的人。可他们没有提,就是不想顾景云陷入秦氏的漩涡中。既然他们都舍不得聪明绝顶的顾景云陷进去,又怎么会让一个才将将出生的婴儿陷进去呢?何子佩怜爱的看着小床上的两个孩子道:“纯熙你放心,我不会分开你们母子的。”黎宝璐就不由一笑,抱着她的胳膊笑道:“舅母,就算是他们过继给您了,我们母子也不必分开的呀。”何子佩听出黎宝璐话中的软和,微微一愣,“你和清和属意把孩子过继过来?”黎宝璐靠在她的肩膀轻声道:“舅母,过继不过继并不重要,只要您和舅舅过得开心就好。”如果嗣子一事让秦舅舅他们顶住那么大的压力,那么为难,那便过继又如何?不过是她和顾景云往后辛苦一些。但只要老人高兴,能够了无遗憾,他们辛苦些又有什么?黎宝璐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顾景云的智商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加上她的武力好了。听着宝璐心粗却暖心的回答,何子佩忍不住眼眶发红。等她撒娇够了就推了推她道:“快到床上去,可别着了凉,坐月子最怕的就是着凉,一个不好会落下病根的。”何子佩把黎宝璐按回床上,擦了擦眼泪后就出去招待客人。她毕竟是主人家,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不出去,那样就太失礼了。外面来的客人不少,何子佩出去了就应酬得停不下来,直到夜深人静休息时才找到时间和秦信芳说话。她将她母亲的话和他提了提,秦信芳沉默了一下道:“今日宗族来的人也跟我暗示过了,想让我从宗族里选个孩子过继。欧阳和大师兄也找了我,让我早做决定。”“怎么他们……”“他们倒也是为了我好,生怕秦氏生乱,以后波及到妞妞。”“那你的意思呢?”秦信芳揉了揉额头道:“要不,等我们百年后把嫡支交给承宇吧。”嫡支之外,也就秦承宇那一支跟他们血缘最近了,而且秦承宇现在也是代理族长。何子佩却把脸色一沉,反对道:“不行,交给谁都不能交给秦承宇那支,不然我们真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我们嫡支为何子嗣艰难,还不是因为他们那一支的老祖宗……”“那就散了吧。”秦信芳大手一挥道:“虽他们闹去,再怎么样也不会短了我们的香火。”何子佩听得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气得在他腰上一扭。而另一边的顾景云在哄睡闺女后就偷偷溜进内室看妻子和儿子们。在外面休息的嬷嬷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按说女子坐月子的时候男子不该往前凑,但他们家总是有意外发生。表少爷在表少奶奶生完孩子当天就在产房里守了一夜,之后更是天天进产房和表少奶奶说话,连老爷夫人都不言语,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何必枉做恶人?顾景云探头看了眼儿子们,见他们眼睫毛上竟然挂着泪珠,不由心疼的问道:“他们哭了?”“估计是今天太过吵闹,把他们吓着了,刚才突然惊醒过了一会儿,不过吃了奶就睡着了。”孩子小就是好,除了要经常吃奶麻烦外,其余时候还是很好带的。顾景云看完孩子,这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她的手,低声问,“有何烦心事?我看你眉头都是皱的。”“今天何老夫人提起舅舅舅母过继的事,我看舅母心里难受得很,舅舅那里压力应该也挺大的吧?”顾景云想起今天宴席上的暗潮汹涌,微微点头道:“看来都是因为我们生了对双胞胎吧。”黎宝璐抿嘴一笑,“幸亏之前没把出来,不然我们岂不是早几个月就要被人烦死了?”顾景云捏捏她的手,将毯子拉起来盖好她的肚子,轻声道:“这事你不必管了,我会处理好的。”顿了顿,顾景云又抬头看向她问,“宝璐,你不介意老二过继出去吧?”黎宝璐摇头,“就算过继我也是他的母亲啊,他不过是改口叫舅舅舅母祖父祖母罢了,吃亏的可是师父和母亲,只要他们不介意就行。”顾景云闻言一笑,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低声道:“你说的是,吃亏的可是师父和母亲。”平白就少了一个孙子,多了一个侄孙。秦氏宗族而已,当年大楚乱成那样他都敢掺和一脚替太上皇争夺皇位,难道秦氏还能比一个国家更乱,更复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