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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德脑袋一炸,果然出事了,她站起身往外走,却见门口一个女子,一身素缟,缓缓走了进来。宫中伺候的家人子吓得尖叫着到处躲避。赵合德眯着眼,看清楚了,来人似是芳姬,不,是王叙?“你是人还是鬼?”“你说我是人还是鬼?”赵合德看着来人身后长长的影子,都说鬼无影,这显然是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脑海中无数种可能性一闪而过。王叙厉眼剜了范长御一眼,滚出去!范长御往后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既害怕又不敢贸然出去,赵合德给了她一个眼神,道:“快去找楚王。”范长御这才慌忙出去了,殿内的家人子也都跌跌撞撞趁机遛出大门。赵合德看着王叙在殿中站定了,并没有再继续走前来,冷然笑道:“你倒是命大!”“命不大,怎么跟你斗呢?”“跟我斗?你凭什么跟我斗?”“凭什么?凭我是刘昭的妻子!我杀你一万遍都不为过。”王叙说话声音不大,但那气势那语气却字字如刀剑,唰唰往赵合德砍伐而来。赵合德瞥见王叙手中握着一把利刃,寒光逼人,她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冷嘲热讽道:“看来你是知道真相了,你这一身素缟是为了可怜的刘昭而穿的吧?可惜啊,他是没办法再活过来了,身首异处,孤零零葬身大漠。”王叙没有接话,收了凌厉的眼神,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房梁,她要隔绝赵合德利用刘昭来打击她的话。“帝太后怎么不问问我如何进来的?”赵合德敛住了脸上的笑意,她早就想问了,她是怎么进来的?“您不知道吧,长乐卫尉廖左,他是刘昭派到你身边的卧底。赵怀唐派来杀我的那些人,已经被廖左拿下了。”“廖左?!”赵合德甚是意外,心中多了几分的希望,如果只是廖左叛乱,隔绝了长乐宫和外界的联系,那这局势还可以扭转。王叙看透了赵合德的心思,笑道:“是不是觉得这局势还不够糟糕?还可能逆转呢?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未央卫尉兼光禄勋孟准,他也是刘昭派去您这边的双面卧底,你觉得他为您卖命还是为皇上效忠呢?”“孟准?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他是我的亲兄长。你不是一直都在说我长得像芳姬么?芳姬是我的姑母,骑郎中将梁斌是我的父亲。我们梁家就是被你和张放两个人给污蔑陷害满门被抄的!我姑母我母亲被你害得自杀身亡。你欠我的,实在太多了。”王叙声音微涩,眼眶湿润,双眸含着洗不清也解不清的仇恨,这个女人杀她父母兄弟,杀她丈夫,还想杀她和她的孩子……赵合德诧异了,脸上有了一丝丝的绝望,问:“你是梁斌的女儿?”“是,我是梁斌之女。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呢?拿你的血祭我梁氏一族的冤魂也不为过。”“那么说,你们早就跟镇北将军蒙昀串通好了,为的就是要调走赵钦手中的南北两师?南北两师走后,这长安城只剩下卫尉和光禄勋的兵马最多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让你派赵怀唐这个草包去管光禄勋呢?光禄勋里偏向大司马的大将,都被派去领兵打仗立军功去了,留在长安城里的那几个,大部分都是跟你们不对付的,你觉得这个时候,他们会站出来反对皇上吗?”赵合德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在暗地里筹谋反击,她防备孟准是对的,可惜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一阵阵悔恨之心在她胸腔中翻滚,她问:“李诫是不是也叛变了?卫尉陈奎文也是你们故意调走的?”“李诫那是弃暗投明,不叫叛变。李奎文表面上顺从李诫,背地里又去投靠赵钦,所以这次北征也让他去为大司马立军功去了,这不正合你们的心意么?”赵合德没想到自己筹谋多年,竟然功亏一篑,早知如此,前年就该借着围莽之计把这个女人杀了。到了这个时候,赵合德依然不忘挑拨道:“你做那么多,最后还不是为吕筱打天下?这个吕筱杀了刘昭,你不会是跟他睡出感情来了吧?”“他一个煎药的,他有能耐杀得了刘昭?你逗我是三岁小孩呢。”“那你觉得是谁杀的?”王叙并不理会赵合德给她下的套,只道:“不管谁杀的,都是你指使的。你就是罪魁祸首。”“那你去治我的罪啊,说我把刘昭杀了,看看大家如何评说。”“要治你的罪还不容易?你软禁皇太后,以皇太后名义对外宣称二皇子薨逝,又逼迫皇上立你的儿子楚王为皇太弟,窥伺皇位,意图谋反,这罪名,足够吗?”赵合德正要反驳,王叙又道:“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辩驳?赐你一丈白绫,畏罪自杀,你说行吗?”“你觉得我怕死?”赵合德一阵冷笑,令人毛骨悚然,她道:“怕死我就不敢做这些事了。我是可怜你,丈夫死了,儿子没了,如今只能跟着吕筱这个卖药的小子,为他生儿育女。”王叙冷哼一声,道:“谁说我儿子没了?太子是我让张筑救出去的,如今在外面活得很好,日后还要回来继承皇位的,我的孩子就不牢您费心了。”赵合德一愣,冷笑道:“我还得告诉你,吕筱吃了我给他专门配置的慢性毒药,活不了多久了,最多还能活个三五年。你就是个克星,克死刘昭后,又要克死吕筱了。”王叙仿佛没听见似的,冷冷看着赵合德,突然安静下来,赵合德脑子嗡嗡直响,她一直硬撑着,没想到自己会败给眼前这个女人。她早就该把她杀了。“说了这么久,帝太后怎么不问问,楚王哪里去了呢?”“你想怎样?”“你觉得我会怎样?”赵合德瞪圆了双眼,色厉而内荏,她激动道:“我暲儿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该动他。刘昭他不过是个野种,他有什么资格当皇帝?这皇位本来就应该属于我儿子刘暲的,我只是取回本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本应该?这个世界上有本应该吗?刘昭是他自己要来抢这个皇位的?他也是无辜者,无辜被立在这么个位置上,他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么?他没有。他自小被当作储君来培养,他的一切都是先皇给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