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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拿了快递,她回到自己的工位,MSN弹出一条消息,是瑞贝卡:刚看见陆川了,好奇怪,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主席办公室。今夏知道自己之前和陆川的关系,在瑞贝卡眼中是不言自明,所以瑞贝卡现在才会发MSN消息给自己,试图打探些什么。略微思索,便回过去:是吗?那真是挺奇怪的,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度蜜月吗?瑞贝卡很快回道:是啊,所以我才奇怪,而且他左手都没戴婚戒,该不会是婚变了吧?今夏简短地回复:不清楚。瑞贝卡顿了会儿,才回道:你真不清楚?上次拍卖晚宴,他抓着你的手,看你的眼神我可都瞧见了,没那么简单。今夏敲击着键盘,避重就轻:我是真不清楚。瑞姐,梁工叫我,我走开一下。发出这句话,她把MSN设置成离开的状态,躲避瑞贝卡的sao扰。她不明白瑞贝卡为什么要打听这些,或许是关心,或许是八卦,亦或许是,在发掘身边的人脉。不过她确实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索性就不跟她纠缠。晚上加了会儿班才离开公司,到公交站台时,她要乘坐的那辆车正好开走,无奈地等了半天,才等到下一辆。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了,奶奶和爸爸都没休息,显然在等她回来。“吃过饭了吗?”奶奶说着就去拿围裙:“我留了点菜,给你热去。”今夏忙拦着她:“奶奶别弄了,我在公司吃过了。”“那喝点汤吧,你工作这么累,要补一补。”奶奶系好围裙,不由分说地就去了厨房。老今头拿过女儿手里的包,替她放好,心里自责得紧,要不是他生病,女儿也犯不着累死累活地加班。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丫头,你跟那个沈医生,闹矛盾了?”今夏有些莫名,笑了:“爸,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老今头搓着自己衣服上的荷包,有点难以启齿:“我们这次搬家,不是因为房东要卖房子,是你跟沈医生闹分手了吧?”他一直认为,沈医生是女儿的贵人,那房子,也是沈医生提供的。今夏这才明白过来,失笑:“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跟沈医生就只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还有我们这次搬家,真的是因为房东要卖房子,千真万确,您就别瞎想了。”老今头颇有些失望,本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过问女孩子家的私事,但他对沈医生还是喜欢的,也希望两人能在一起:“你真不喜欢沈医生?”今夏点头:“我跟他啊,八竿子都打不着。”老今头眼骨碌一转:“那上次在老家,帮过我们的那个记者,叫陈啥子来着?你觉得他怎样?”陈之城吗?今夏有些沉默。他人很好,也值得很好的女孩子,所以自己才不想拖他下水,所以才不顾自己的形象告诉他,她和陆川在一起是为了钱。既然没打算过跟他开始,那就不要开始。“爸,您今天怎么了?以前您不过问这些的。”老今头微叹口气:“我这不是觉得你工作太辛苦,想有个人照顾你。”“爸,没事儿,我不需要人照顾,现在这样挺好。”屋子不大,奶奶听见两人谈话,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丫丫,我今儿跟你爸讨论了,如果这沈医生和陈记者都不合适,那奶奶给你介绍相亲好哇?巷子口那水果摊老板的儿子,年纪比你大三岁,在家外贸公司上班,正好也是单身,你要不要见一见?”今夏没有心理准备,直觉有些抗拒:“我还年轻,不急着相亲。”“怎么不急?”奶奶从厨房走出来教育她:“相亲也不是一次就能相中的,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成天这么辛苦,也不是个事儿,挣钱养家的活,那还是得交给男人干。”今夏见奶奶神色认真,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跳过去搂着奶奶的脖子撒娇:“奶奶,你让我考虑下嘛,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说。”奶奶爱怜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你得认真考虑啊,别想着唬弄奶奶,可不饶你。”今夏乖巧地把她推回厨房:“知道啦奶奶,您先热汤吧。”☆、36今夏早上是被打骂孩子的声音吵醒的。周末原本想多睡会儿,但妇人尖厉的叫骂声持续刺痛她的神经,几个清脆的巴掌响之后,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睡下去,索性就从床上坐起,隔壁床已经空了,这个时间,奶奶去早市买菜了。换好衣服,耷拉着拖鞋走出卧室,爸房间的床也是空的,附近有老乡开了个山西刀削面馆,爸在那里兼职洗碗,补贴一点家用。原本他还打算蹬三轮,一来旧车在老家卖了,重新买车要花钱,二来她和奶奶都觉着危险,怕再惹出是非,三来也是北京城太大,不识路,也做不了这档子生意。挤在狭小的厕所里洗漱,今夏吐出最后一口牙膏沫子时,妇人还在对小孩施暴。虽然刚搬来不久,但这两人她都见过,那妇人也就三十出头,但生得面相凶恶,小男孩倒是虎头虎脑的,可爱得紧。这样的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邻居们曾经劝过,都被妇人唾沫横飞地骂了回来。奶奶按老习惯,给她留了粥在锅里,她去厨房盛时,瞥见垃圾桶已经满了,就顺手整理出来,拎着塑料袋出门去倒。想离市一医院近,又想图便宜,她现在租住的地方,类似从前的筒子楼,很多户人家共用一个狭小|逼仄,堆满杂物的过道,她要下楼倒垃圾,势必从那对母子的房间路过,小孩痛哭的声音让她心里揪得慌,她几乎是埋着头,以极其微弱的存在感从他们门前快速挤过。楼下倒垃圾的地方,废弃物堆得和小山一样高,散发着腐臭味儿,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猫凑在边上觅食吃,见她来了,赶紧夹起尾巴,瑟缩地躲到一旁,她放下垃圾袋,回身看着这个筒子楼,横七竖八的竹竿上,晾着乱糟糟的内衣裤衩床单,细细地听,风里什么样儿的声音都有,争吵,叫骂,痛哭……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悲剧集中营。也是,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谁心理还能特别健康。就像她每次回来,都暗暗对自己说,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等经济条件好了,她一定得带着家人搬走。回去时,意外看见那挨打的小男孩穿着单衣,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抹眼泪,有些婴儿肥的左脸上,还残留着刺眼的红。今夏有些不忍,就蹲到他跟前,抬手替他擦眼泪,小男孩微微躲开一点,最后还是由着她擦:“你mama呢?”小男孩怯生生地瞥了眼屋里,没有说话。今夏明白过来,原来那女人把小孩扔在外面罚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