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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严急忙伸手堵住了那瓶口,有些惊愕地看着我,认真地问:“你可想好了?”可想好了吗?我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坚定地把多半瓶豆粒般大小的解药都倒入了河水中。一粒粒漆黑的药丸瞬时就被水流带出去了老远,眨眼间就看不到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与齐晟之间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就别再矫情什么情啊爱的了,又不能当饭吃!杨严许久都没有说话,好半晌后才幽幽叹道:“张芃芃,你的心真挺狠的。”我情绪也有些莫名的低沉,怔怔地看着河水,口上应付:“多谢夸奖了。”杨严被我噎得没话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觉得这会子多愁善感实在要不得,便又用手撑着腰,拖着两条半残的腿,走回到已经火堆旁,取了干粮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杨严叹了口气,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摇头,“你先带着我躲几天,等一等北征大军的反应。若是大军悄悄地往关内收拢,则可以确定齐晟是真不行了,我们就联系张家的人马,由他们护送我进入军中,我来扶着齐晟的灵柩回盛都,到时候就是太皇太后也拿我无法了。可若是军中没有动静,或又是继续北征……”“那怎么办?”杨严问道。我笑了,“那就说明齐晟没死成,咱们俩个就真得私奔了。”杨严这回是真的傻眼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口里叼着半张面饼,歪着头斜着眼瞄他,问:“有什么问题?”杨严却是忽地扭捏起来,用手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早知道我就多带些银钱出来了,私奔也要钱的,不然哪能跑得远”听了他这话,我一口面饼全卡在了嗓子眼里,差点没被噎得去见阎君。杨严忙过来用力替我拍着背,不停地问着:“要水吗?要水吗?这会子没茶水,来点河水怎么样?”我咳得满脸是泪,挡开了他的手抬头看他,恨恨道:“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你一直女扮男装的吧?”杨严蹲地上面对面地看了我片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传出去老远,惊飞了山头林梢上的鸟雀。我被吓了一跳,忙扑上去捂他的嘴,低声骂道:“你作死啊?被人发现你就美了”杨严还是闷声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不在意地推开了我,笑道:“没事,我已经把追兵甩得远了,没人能逮到咱们的。”他说得信心十足,我听得是将信将疑。杨严此人,一贯的不靠谱。92章第二天清晨,天上忽地飘下雪来。杨严大喜,叫道:“这场雪来的好啊,正好将咱们的行踪掩了个干干净净,齐晟的人若是能找到咱们才算神了”我这才松了口气下来,便问杨严能不能找个住在山间的猎户,也好讨口热汤喝上一喝。杨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结果领着我在山中转悠了好几日,愣是没找到一个人毛。我十分无奈,只好放弃了喝碗热汤的奢望,叫杨严带着我出山。既然已经甩了追兵,就要往靖阳那边走走,也好探听一下北征军的消息。杨严点了点头,又面容严肃地领我在山里饶了两日,非但没能走出山去,还把路都给走丢了。我怒了,问他:“你不是说你自小就在山间长大,闭着眼都走不错道么?啊?”杨严面上有些尴尬,干笑道:“我那不是说泰兴城外的山嘛”尼玛泰兴离这里足有几千里好不好!这山和那山能一样吗?“我气的肺疼,狠狠踹了他几脚之后,开始坐在地上喘粗气。杨严拍打着身上的雪,不忘安慰我:”迷了路也有好处,咱们都不知道自己眼下在哪里,追兵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可事实很快就正式杨严非但人不靠谱,话也是要反着听的。他说了这话的第二天傍晚,追兵就到了。我当时正坐在树下数着皮囊里的面饼,爬树顶上登高望远的杨严从树杈上跳了下来,神色紧张地蹲在我的面前,小声与我说道:”现在又三件事情得告诉你。“他说的这般郑重,我便把放在面饼的目光收回来放到他脸上。”其一,追兵到了。“我一愣,手里抓的那张面饼就掉下去。“其二,带队的人像是齐晟。”“啪”的一声,另一只手的行囊也落到了雪地上。杨严低头看了看,有些困难地说道:“其三,我打算自己跑。”我终于从地上蹦了起来,扑向了他,用手掐着他的脖子,骂道:“杨严!你大爷的”杨严并不挣扎只低声而快速地说道:“齐晟这回带的都是高手,我带着你根本逃不出去,而且他既然没事,那九哥哪里一定是出了事,我得去救九哥。你松手,他们已经到了山脚,马上就要上来了。”老子的一条命和他九哥比起就这么微不足道!我心里越发恼怒起来,你既然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吧!我一咬牙,骑在他身上发疯般撕扯起他的衣袍。我就不信,齐晟看到你给他戴绿帽子,他还能放过你全家!杨严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我的意图,急忙伸手钳住了我的手腕,低声怒道:“你做什么?”我冷笑一声,强硬地俯下身去咬了他的颈侧。他身子僵了一僵,却并没有推开我。“我已经尽力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早就追上来了,我绕了四天的路,可一直甩不掉他们,眼下他们已经把咱们围起来了,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缓缓地松开了嘴,抬起身来看他。他喉结动了动,艰涩地说道:“我是真想带你逃出去,可我们能办到。齐晟肯亲自出来寻你,那就说明他看你不是一般的重,只要你咬死说是被我劫走的,就算被他抓回去也不会性命之忧。可九哥此刻已是生死难料,我得去找他。”他的手臂猛地扬起,我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变失去了只觉。再醒过来时已是在帐篷里,我躺在一张低矮的军床上,旁边不远处,矮几上的烛火将齐晟的侧影放大了答照一侧的帐壁上,有些模糊。齐晟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我。我也瞅着他,琢磨这性命于尊严到底哪个更重要些,然后又很可笑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