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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6

    脸色才怪!见窦宏朗窘的说不出话来,还当他怕被刁难,加之那日把窦宏朗的小妾当jian细审讯,心中有愧,便道:“不与你们相干,借贵府之地略作缅怀罢了。”

洪让心中猛的一跳,孔彰今日通没几句话,倒有一半是对着窦宏朗说的。他莫不是看上人小老婆了吧!?脚底登时窜出一股寒意,这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吾命休矣!

第59章跪迎

大冷天的一行人绕着湖边走也是够无聊的!孔彰本是武将,半点不想与文官结交。若非与洪让有一层亲戚关系,便是到了地方,亦是千户接待。他觉得他答应洪让出游是个愚蠢的决定,不想那么快回京,走陆路即可,横竖他就是个跑腿送信的,押送犯人全不归他管,很不用同程绍一同乘船进京。

文官们都口才极好,没有搭台唱戏的人,他们也能舌灿莲花的溜须奉承。想着这群官员的目的,更觉堵心。他对太子的印象倒还好些,最起码不与他相干。他远在边疆,才懒的管天家兄弟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如今晋王与孔家沆瀣一气,捏着他的一双儿女,他又能如何?

想到儿女,难免又忆起亡妻,继而发散到岳家。朝廷与姜戎面和心不合,把他留在京中,明面上是端悫公主任性,背地里难免有圣上防备他岳父之心。幼年丧父,多亏了岳父的照拂,方能活到今日。便是妻子病故,岳父亦不曾怪过分毫。若他回到边疆,的确会站在岳父那一头,朝廷却是希望姜戎糜烂,才好趁火打劫。

从北往南,一路走来,中原人瞧他的眼神皆是异样。他不明白家族为何一面不喜杂胡,一面又纳胡姬。他的父亲更是因肖似生母被逼去了边疆,却依然又纳他生母。父亲褐发褐眸且无法在京中存身,何况他的褐发绿眸?若没有这般招家族厌烦的长相,他祖父当真舍得送亲孙与公主羞辱么?或许依旧能吧,孔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毕竟可上晋王的船呢。

君山如画的风景皆由天赐,窦家不过砌了道围墙圈了一处,未有能耐做太多的修饰,比公主府精致大气不可同日而语,把兴头的李恩会看的没了趣儿。待见窦宏朗指着荷花池对面道:“那处便是下官之居所了,十分粗糙,实污了贵人的眼。”

李恩会却道:“说来你家夫人好厉害的身手,那日虽误会一场,我竟是没抓住她。不是将军亲自出马,我们只好干看着。若不是女子,当真想结交一番。”

提到管平波,窦向东做老公公的不好说话。窦宏朗便接道:“李将军过奖!她性子最野,叫我宠坏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李恩会的确佩服管平波,便是尚武的姜戎,能飞檐走壁者都不曾见过几人,何况管平波的臂力让他好一番吃惊。他乃常驻边关的武将,通不熟中原规矩礼仪,见到歹的便骂,见到好的便夸。幸而窦家也是个不讲规矩的土包子,竟也不觉得女眷被人叨念有何不妥。一行走一行说,绕了大半边湖,几个文臣都觉脚酸。判官李逸仙度着洪让的脸色,开口道:“不怕窦员外笑话,我有些年纪了,走了半日觉着不济,不知贵府有何处可歇脚?”

窦向东心里鄙视了下文官们,看了看周遭,道:“湖心亭却是太冷,若大人们不嫌弃,往我们家老二屋里坐坐吧。”

诸官员目测了下距离,是比正院近些,都纷纷说好。就有小厮飞奔去二房,要练竹预备待客。

陆观颐一听,那还了得!孔彰亲至,她母亲却是羞辱过姑母,休说洪让也在,便是不在,也不敢照面,与练竹说了一声,忙不迭的躲进了帐子里。

小厮却又道:“有位将军狠赞了管姨奶奶,只怕要请奶奶迎上一迎才好。”

如此,正在养病的管平波被硬生生的从温暖舒适的火箱中拉了起来,二房的丫鬟仆妇听闻驸马爷来了,七手八脚的替管平波打扮。望风的人急的直跳脚:“来了!来了!脂粉别上了吧!”

古代没有止痛药,管平波半梦半醒之间,本就觉着伤口疼痛难忍,一群人生拖活拽的,更是冷汗淋漓。喘了半日,又被人扯到院中跪迎。对着皇亲,你还敢在地上从从容容的铺上垫子?练竹又不知老公公的野心,满脑子想的全是叫人光顾一回,又能保几世的富贵,如何不肯?规规矩矩的在青石板上跪了,连累管平波也被压着在冰凉的石板上匍匐。心里狂骂娘,妈了个鸡的!驸马了不起啊?你给老娘等着!早晚有一日,让你们两口子在雪地里跪个够!

最吐血的是,文臣毛病奇多。都到了门口了,突然簌簌下起雪来,判官叶廉立刻犯了酸病,诗兴大发,当场做了一首咏雪。几个同僚难免点评夸赞一番,把高烧的管平波气的想杀人。

跪的两眼发晕,一行人才进来。因是女眷,孔彰只淡淡的说了句:“请起。”练竹等方在丫头的搀扶下爬起来。

管平波平日里太凶残,丫头便顾着练竹,只得雪雁一人扶她。偏管平波病的七死八活,浑身无力,一个踉跄往下栽去。孔彰条件反射的拖了一把,却见管平波满面潮红,料定是发烧。中原人本就比姜戎人显小,先前孔彰不曾仔细瞧过她,此时挨的这样近,方发觉她竟还是个孩子模样,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洪让眼前阵阵发黑,孔彰在他的地盘上动歪心,他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旁人却无此等龌龊心思,早有两个丫头过来扶住管平波,李恩会还道:“哎呀!你怎地病成这般模样?是凉的还是伤的?我带了好金疮药,回头替你送来!”

管平波还记得李恩会,勉强笑了笑:“多谢。”

李恩会还欲说话,孔彰已抬脚进了院子,众人只得跟上。男人吃茶,本无女人的事。练竹不过跟到门口,指挥丫头伺候,便退下了。管平波被揉搓一番,再入火箱,却是冷汗一层层的掉。此时没个缝针技术,她的伤口又深,方才的折腾怕是又震裂了。令人关了房门,忍着痛叫雪雁替她重新包扎。

雪雁含泪擦拭了血迹,轻柔着撒着药粉。管平波满脸阴郁,她昨夜醒来,强撑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窦家方得全面消息。今日迎接官员,管平波半梦半醒之间知道了孔彰的来历,亦知窦家算揭过一页了。本是好事,窦家却太过!她不信孔彰那等位高权重之人会点名见她,固然烦孔彰没事四处乱窜,却更恼窦宏朗溜须拍马!她一个小老婆,跪迎的资格都没有。管平波攥了攥拳头,居然拿她个病人当搭话的彩头。她到底为甚而病的?窦宏朗你欺人太甚!

房门关上,想来一群老爷也不会跑到偏房来逛。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