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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狼藉。圆润肩头上莹白细腻的肌肤被一片暗红血迹覆盖,另有深浅不一凝结的血痂,箭头深深扎进rou里,伤口往内陷,周围一圈又肿起发红。“嘶……”云修明倒抽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直面狰狞的伤口。宁有思喝酒又急又猛,脸上红了一片,眼神仍是清明,语气轻松:“别怕,你该知如何做吧?”云修明拿起一块布巾蘸热水清洁伤口,又换另一块布巾用宁有思喝剩的酒泡湿为她再擦一遍:“……划开伤口,把箭头取出来?”“对。”她似乎轻笑两声,带动体外的箭杆微微颤抖,看的云修明快要晕倒。伤口擦完,云修明想了想,递给她一块布巾让她咬着,宁有思没有拒绝。“疼的话,就告诉我。”说完这句废话,将刀子擦净后在火上炙烤几下,云修明坐在她身后,一咬牙,就要下刀子。“等等!”宁有思连忙叫停,“你不会点xue止血?”“……忘了。”回忆起在云家时学的,确实有点xue止血这种小技巧,他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刷刷两下在宁有思肩背点了两个xue道。许是刚才被打岔,云修明松出一口气,不似方才那般紧张。云修明一鼓作气,匕首在箭头边切开,随后取箭按压缝针一气呵成。取箭头时能感受到箭头卡在骨头里,他心里发慌转了个角度才取出来,而宁有思除了深吸几口气身体微颤之外,竟没有叫出一声。甚至在他缝针时,还用虚弱的气音笑着要他缝的好看点。终于缝合好伤口,蘸酒拭净方才又流出的血迹,撒上药粉,云修明扯过布条就要给她包扎。“你……把衣服挪开点。”取箭头时,只肖露出背后伤处即可,包扎时却不好再连着衣服一块包了。云修明在背后目测一把伤口的高度,恐她羞涩,正要再劝,却见宁有思刷一下上衣直接落下堆到腰腹间。她胸背处缠着宽布条,云修明只看一眼就明白是干什么用的。既然对方没有走光,他不再顾虑,用布条绕过肩膀、腋下和后背,仔仔细细将伤口包好。宁有思的衣裳已经脏破的不成样子,她懒懒披在身上,眉间透出倦意。云修明方才强行镇定地为她处理伤口,现在弄完了,压制的紧张释放出来,手抖抖抖地收拾东西。宁有思看他半晌,忽然叫他:“小明弟弟。”云修明茫然抬头:“怎么了?”宁有思道:“你怎么不害羞了?”云修明:“???”宁有思看他一脸茫然,确实没有害羞的样子,颇觉失望:“方才还羞的不敢动手,现在就适应了?”云修明:“……呃,我刚才,有害羞吗?”宁有思抬手抚上眉头:“不害羞,那你怕什么?难不成是怕我的伤口?”说罢,她还觉得有些好笑,突自笑了两声。云修明:“……是啊。”宁有思:“……”宁有思缓缓道:“我还当你这种初入江湖的小公子,少年意气不怕伤不怕痛,见到女人身体该害羞才是……”云修明一脸无辜:“可能,现在的年轻人,和jiejie那一代的不同了吧。”宁有思:“……”☆、第四章收拾完东西,云修明端着脏水出去。对面的房间门打开,阿巧和阿强摸黑出来。“我来吧。”阿强接过水,推推阿巧,催促她去休息。男女有别,今夜里阿强和云修明睡一间房,阿巧和宁有思睡一间。见阿巧进屋,不久后油灯熄灭,云修明借月色和阿强一块也进了屋。他摩挲半天,递出一块玉佩:“阿强,这个送你。”阿强接过,触手温润:“你真大方。”他先前给的银票买药买材料绰绰有余,多出来的自然归兄妹两个,阿强以为那就是报酬了,谁知现在还能再得一块玉。云修明道:“你和阿巧在这里生活,不是长久之计。”阿强不说话。云修明继续道:“等我离开,你找个机会,带阿巧去杭州。杭州有户人家姓云,你拿这块玉去找他们,他们会帮你和阿巧过新日子。”阿强嗤笑一声:“哪用那么麻烦,直接把它卖了,换的钱就够我和阿巧逍遥快活了!”“你们两个小孩子,手里拿的钱太多,会招别人惦记。”阿强嘴硬:“不用这块玉,你就当我们家没人惦记了?我在这里生活十年,如果怕他们惦记,就不用混了!”云修明摇摇头,翻身上床,打个哈欠:“你就算自己不怕,也该为阿巧想想,她已经长大了,你忍心让她继续在这里生活?”黑暗中窸窸窣窣,阿强没有说话,同样上了床,在另一头躺下休息。云修明声音越来越轻:“阿强,你好好想想吧。”他陷入沉沉梦乡,今天一天的惊险刺激竟被带入梦中,梦里,云修明又一次被追杀,上蹿下跳甩不掉追兵,眼见就要被一剑捅个对穿,一阵摇晃,把他从梦里唤醒。云修明缓慢眨眼,伸手撑床起来:“早……”他看向窗外,还是一片黑沉沉,不禁怀疑:“起这么早?”阿强已经穿好衣服:“东西都弄齐了,给,你快些换好衣服,早点收拾早点出城。”他甩来的是一件麻黄色粗布衣裳,裤腿袖间都是磨损后的样子。云修明换好衣服,跟他出去,被春日黎明前的寒冷激的一个寒颤。阿巧那间屋,又亮起了灯光,透过窗纸,能看见两个影子正在动作。云修明走入,见宁有思也换好了一身肥大的粗布衣裳,正笑盈盈看来。灯光晕黄,打在她气势凌人的脸上,柔和许多,显得意外温柔。宁有思手边摆着一排乱七八杂的东西,她对云修明招招手:“来,小明弟弟。”云修明走近,一看一罐拧开的东西是眼熟的rou黄色,猜测:“要易容?”“没错,昨天没能搜到咱们,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出城,恐怕会被搜查。你我一男一女,目标太大,易容换个身份,才好瞒过他们眼睛,混出城去。”云修明想到待会自己也能体验一把神奇的易容术,略略感到兴奋,他坐到床边,任宁有思在他脸上涂抹,好奇问道:“你要把咱们易容成什么样子?”“自然是越普通越好。”“那要换个什么身份?”宁有思眼波一荡:“你我一男一女,还要掩人耳目,自然是……”.卯时过半,苏州城门,天已亮,尚黯清。城门刚打开不久,早前便已排出长队。这个早上本该如往常一般,开了门,出去便是。可不知为何,城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