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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泽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咱们得玩个大阴招。”他在那“大”字上加重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咚咚咚!咚咚咚!城门上的守卫先是看到远处来的骑兵,才刚揉了揉眼,城门便被对方拍响。“门外何人?所为何事?”那守卫慌里慌张下到城门边,透过宽宽的缝隙问道。“禁军统领司马伦帐下禁军,接太子殿下大驾,往行军大帐迎接圣旨。”那骑兵说着,透过城门塞进来一张文书、一块鱼符。那守卫验过,立刻把城门打开,恭谨叩倒迎候。汴州府衙内此时倒是亮着灯。因为太子宿在后院,守卫们尽心竭力,没有敢懈怠的。正睡得深沉的太子殿下被吵醒,然而面上没有怒色。他认真穿好冠带,由身边一名内侍引着,去见来接驾的人。“如此,”听了那些人的解释,太子看向内侍,“可有看过文书,验过鱼符?”内侍叩头道:“杂家已经验过,确认是大明宫传旨太监无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行军大帐宣旨,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到明日再说。”说完话看向来接驾的骑兵。骑兵只是低着头,闻言诚恳道:“末将也不明白,末将只是听命而行。”“既然是听命,”太子殿下脸上几分肃色,“那便走吧。只是不知道父皇这圣旨,是不是也宣刘府尹听一听。”那骑兵低头道:“司马统帅只说接太子殿下銮驾过去,未提起刘府尹。”“那便是密旨了,”太子殿下点了点头,“你且在室外等候,本宫稍后便到。”那骑兵忙叩首而退。内侍起身合上了门,神情不安道:“殿下,杂家认为此去不妥。”“哦?”太子伸手打开几案下一个小屉,取出一样东西来,淡淡道:“有何不妥?”那内侍支支吾吾不肯说明。“当年父皇昭命我为东宫太子,诏书中说本宫‘为宗室首嗣、天命所属’。既然是天命所属,公公便不要忧心。”那内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允许杂家同去。”太子殿下没有应声,推门而出。门一打开,刘大人却站在门外。“太子殿下,”刘大人跪倒道:“夜露尚寒,请准许下官陪同见旨。”太子摇了摇头道:“此去行军大帐百里之遥,明日恐难以赶回。若百姓听闻你我均不在府衙,恐怕难以心安。刘大人还是在这里侯命吧。”“这……”刘大人几分踌躇。太子的安全,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担待的起的。万一此去有什么差池刘大人不由得脊背一寒。那骑兵已经当前一步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太子再不迟疑,抬脚踏了出去。…………出汴州城二十里,距离黄河还有很远。有一个杨树林。树很高很大,关键是,长得还很密。夜色里有十多人正嘿哟嘿哟使劲拉扯着什么庞然大物。把那东西拉到四五棵环抱着的一块空地上,便用棍子拴着绳子,把那绳子高高抛向树杈。“这个高度,成不成?”夜色里有人问道。“我看成,难不成还能灌两丈高?”一人回应道。“嘘!快摸摸木头吐口吐沫,咋地说话这么嘴贱!”一人呵斥道,“若真那么高,指不定淹到哪里了。”“放一百个心吧,”那人嘿嘿笑道,“反正淹不到咱们北地。统领信任咱们,还不是因为咱们的故乡都在黄河北,不用伤筋动骨,才敢做这不要命的事。”“啧,”一人又道,“看兄弟你高兴的,许了你什么好处啊?”“南城府衙指挥使,怎样?回京了小弟请你吃酒。”“吃什么酒?”那人讥笑道,“一个指挥使罢了,到时候还是哥请你吧。”相必他被许诺的官位更高一些吧。其余诸位会意地笑了。“加把劲,弄上去!”领头的人道。十几人一齐用力,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那庞然大物抬高到枝桠处。“都会爬树吧?”那头领又确认了一遍。“放心!”其余的人七嘴八舌道,“一有动静,咱们就爬上去,再砍断绳子,保证没事。”“不只是咱们,”那头领道,“还有去接那倒霉孩子的人呢。”“是啊是啊,说起来,也快该到了吧。”众人一齐向汴州方向看去。天空尽头已经微微透出亮光,那亮光把树杈处的庞然大物勾勒出深深的轮廓。显然,那是一艘船。第六十四章莫要失了尊贵太子端坐车内,觉得这马车走得略有些急了。颠簸感很强,因为内饰简单,坐着也有些硬。但他只是静静安坐,车行约十多里的样子,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天色隐隐有些发亮。官道两旁渐渐由柳树变成了杨树,树干笔直冲上天空,看起来颇有些威武。“殿下是否有些不适,可责成他们稍作歇息。”破例被允许坐进马车的内侍神情谨慎,看了眼窗外护在马车周围的骑兵,恭谨道。“不必了,且早些看旨意如何。”太子淡淡道。按照他们的速度,两个时辰到达行军大帐,还是可以的。那么天亮的时候可以接旨,处理琐事毕,便可于日落前赶回汴州城。这样也避免百姓知道他离开,引起sao乱。内侍抓握住马车内嵌镶在地上的小几,勉强稳了稳身子。既然主子这么说了,那么遵命便是。只是,前面的树林愈发紧密,远远看去似乎一片乌云在头顶。内侍稳了稳略有些不安的心神,专注看向外面。马车前的赶车人是汴州府衙内的,他技法娴熟,然而因为有骑兵一直在左右催促,也奈何不了车子颠簸。此时他略有些羞惭,想起车上坐着的是本朝太子殿下,更是郁郁不安。前面正是一片杨树林,赶车人寻思着,等进得林子,让马车略慢一些,好让太子殿下舒适几分。抬眼间杨树林正在不远处,忽的前方响起一声悠长的唿哨。赶车人疑惑地抬头看向身旁的骑兵统领,那人恰好也正看向他。目光森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