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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魏正则肯定会猜到这事跟我有干系,可那又如何?我就要让他知道得罪郑大人、得罪我的下场,现世报来得太快,他才会长记性。”两人又闲谈了一些朝政,卢思焕才准备告辞,秦画晴心如擂鼓,飞快退回几步,大声道:“父亲,女儿来给你送点膳食,你趁热用点儿罢?”过的片刻,门才“吱呀”一声打开,秦良甫沉着脸道:“墨竹没叮嘱你么?”秦画晴将餐盘放在桌上,亲昵的挽着秦良甫胳膊摇了摇,撒娇道:“父亲,你也别管墨竹,是女儿挂念你的身体啊。”说罢,又转过身朝卢思焕微笑躬身,“卢世伯安好,您也一起用饭罢。”秦良甫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卢思焕讪笑:“教女无方,卢大人见笑了。”卢思焕四十多岁的年纪,眼小聚光,下颌一从黑灰的山羊胡,不由眯眼笑说:“令嫒如此懂事贴心,我羡慕还来不及。即便我是三五日不吃饭,家中犬子也记不起来我这老父。”秦良甫心中自然觉得女儿贴心,可他也不会脸皮厚的应下,而是将卢思焕家中三子夸赞一遍。卢思焕没有留下用膳,告辞后便离开了。秦画晴一边伺候秦良甫用膳,一边装作无意的问:“父亲和卢大人在聊什么呢?聊了那般久,连吃饭也忘了。”秦良甫面不改色道:“河西漕运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秦画晴给他盛了一碗锦翠芙蓉汤,心里愈发苦涩,她又道:“不知为何,女儿总感觉卢大人不像个好人呢?倒和那些野史里jian臣的画像长相无二……”她小心翼翼的说,“父亲还是不要和他交往太频繁了罢?”“你一个闺中女子懂什么!”秦良甫喝了口汤,倒是觉得暖胃,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人不可貌相,好坏哪是表面看得出的?这种话以后切莫再说了。”秦画晴无奈叹道:“是。”——————几日过去。千算万算,秦画晴没想到父亲已经动手,转眼魏正则就被关进刑部大牢。心神恍惚的回到明秀院,秦画晴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气,疲惫的靠在锦榻上。锦玉也不知她怎么了,伸手帮她轻揉太阳xue,问:“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找梁大夫来看看?”“不必。”秦画晴定了定心神,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急,距离靖王登基还有好几年,她有时间改变。既然劝诫父亲脱离“郑党”行不通,还有讨好靖王一党的路子。明天刑部侍郎郭汜会买通圣上亲信大臣刘廷恩,陷害魏正则。她知道魏正则肯定死不成,索性她趁机去帮衬一二,聊胜于无。只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要怎么才能不暴露的进入把守严格的刑部大牢?秦画晴懊恼自己不是男儿身,也没有智慧,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结果却疼的倒吸一口气。“小姐!”锦玉担心看她手,“你这是做什么?”秦画晴摇摇头,对她肃容道:“锦玉,你是我的心腹,我最信任的丫鬟。现在我要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你能否做到万无一失?”锦玉何曾见过秦画晴这般严肃的样子,当即认真的点头:“不管小姐吩咐什么,锦玉定当万死不辞。”“你待会儿装作去翡翠阁帮我挑几件首饰,实际上绕道去刑部大牢,想法子问问怎么才能进去探望囚犯。”秦画晴也知道这法子太过大胆了,要是秦良甫知道她去天牢探视魏正则……可想而知,不仅会连累父亲在郑党中的地位,也会引起魏正则怀疑,两边都不讨好。可眼下时间紧迫,她只有这一个办法。锦玉心如擂鼓,她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主子的想法了。“小姐……你要去探谁?”秦画晴深吸一口气,“大理寺卿,魏正则。”锦玉捂住嘴,连她都知道这魏正则是老爷的政敌,不由颤声道:“小姐,你这是为了什么?万一老爷知道,奴婢倒是不怕,可小姐你、你……”“我也不想。”秦画晴哀声一叹,可为了以后魏正则能念点人情,不要把秦家搞太惨,她必须铤而走险。况且,她也想见见这个传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秦画晴给足了锦玉几百两银票,低声道:“不要怕花银子,秦府有的是钱。另外,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是秦家的丫头,知道了么?”锦玉也知事情严重,不然那小姐不会这样做,她这样必然有她的原因。她也不再询问,拿了银票,趁着暮色,从后门出府去了。待锦玉走后,秦画晴才发现自己鼻尖出了一层薄汗,额前细碎的刘海都被汗湿了。她抬袖扇了扇风,心中开始梳理靖王一党有哪些人。上辈子她对什么都是懵懵懂懂,对朝政丝毫不上心,而今却后悔极了。思来想去,也只记得靖王麾下有几员边疆猛将,文臣魏正则、李赞、项启轩,再细细思索,却一个都记不起了。她只记得,其中魏正则是最风光的一个,如果要巴结,魏正则是不二人选。如今他正在落难,或许对于秦画晴来讲,是一个不错的契机。秦画晴忐忑的等待锦玉回来,约莫酉时三刻,锦玉风尘仆仆的回了明秀院。她朝紧张的秦画晴露出一个微笑,道:“小姐,这事儿成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阁的锦盒,里面躺着两支镶东珠掐丝玉簪,“顺路瞧这簪子好看,便给你买回来了。”秦画晴接过玉簪,笑道:“很漂亮。”多亏朝中风气污浊,徇私受贿似乎习以为常。锦玉随便前往刑部,找到一名守卫衙役,打发了十多两银子,便由他引荐,轻而易举的疏通典狱长。说魏正则是她亲戚,那典狱长收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约定明日辰时,可见两刻钟。锦玉还在愤愤不平:“一百五十两,只有两刻钟,黑,真黑!”秦画晴扯了扯嘴角,看向窗边摆放着的浅绛彩山水花瓶里斜插的几枝海棠。这花瓶她记得是个小官送给父亲的,连带着还有一大叠银票。花瓶隔天就出现在她房里,听说那人也连跳两阶,若说黑,他父亲是真黑啊。区区一百五十两,又算得什么。秦画晴当下便去张氏的院子里,说自己明日一早要去宝光寺参拜。张氏疑惑道:“去宝光寺干么?母亲陪你一起。”秦画晴就怕她跟来,摇头说:“母亲你还是不要去了,那路颠簸着呢。而且裕国夫人不是约了你明日赏花吗?你怎好扫她雅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