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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风波未平

    傍晚,陪同老父亲外出的楚建明一走进府内,便感觉气氛不对劲。

往日灯火通明的府内光色黯淡,奴仆下人来往穿梭,脸色惶惶,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楚府。

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出事了!

楚老爷子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芒,“老徐,你来说。”

徐管家走上前,苦着脸将白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楚建明一听,差点从台阶上跳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

千玥暴揍了府里的十二位姨娘,还把他二弟、弟媳妇和老夫人统统打了个遍?

打得他们现在还躺在床上直哼哼?

这不可能!

楚建明第一反应便是摇头否认,千玥是什么性格,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不知道吗?说好听点叫温柔有礼,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无能!平日里就是看到只老鼠都得吓哭,又怎么可能拿起棍子打人?

楚建明又是瞪眼又是摇头,打死他都不信。

徐管家一张脸苦的都快滴出水了,“大老爷,老奴还能骗您吗?这事儿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您要是不信,尽管上各个院子瞧瞧,现在人还躺在床上没醒呢。”

楚建明张了张嘴,一阵失语。

楚老爷子没他那么失态,眉眼一动抓到了徐管家的某些字眼,“你是说,二丫头一个人打了十几个?”

徐管家对此也是一阵费解,纳着闷儿的点点头。天知道二小姐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真是把他这把老骨头都给吓懵了……

楚老爷子老眸一眯,捋捋胡子,“走,看看再说。”

楚建明忙跟着父亲朝府内走去,首先到的就是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仓促匆忙,奴婢们端着一盆盆的热水走进屋内,不多时便换成了血水再端出来,哭声隐隐,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药气。

楚建明整个人都懵了,来不及想太多,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屋里。

屋内的腥气和药味更重,各色丫鬟嬷嬷手脚慌乱,簇拥在两名发须花白的老大夫身边,眼眶微红,表情惶惶。透过人群往里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横躺在床上,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惨白,还未曾醒来。

“娘!”楚建明是个孝子,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的冲上去,看到老夫人那副可怜样儿,顿时双眼一红,抓着旁边的老大夫便大吼,“我娘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快说啊!”

“明儿!”威严低沉的喝斥声传来。

楚老爷子龙行虎步的走进屋内,看了一眼老夫人的情况,花白眉头一皱又松开,已是看出并无生命危险,喝斥道,“你娘没事,还不快放开杜大夫?”

楚建明绝对相信老爷子的眼力,沙场上出来的人,对生死向来有种特殊的敏锐,不过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亲母,楚建明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禁双眼发红,怔怔的松开手。

杜大夫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后退两步,“楚老爷不用着急,老夫人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

楚老爷子点点头,“内子什么时候能醒?”

“老夫人的额头遭受重力撞击,出血以致昏迷,本并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可。但由于老夫人年岁较高,又伤在头部,唯恐在脑内留下淤血,保险起见,还需服药再观察一二。”杜大夫实事求是的道。

楚建明一听,整颗心都揪起来了,“那赶快给我娘服药啊。”

“大老爷莫急,药已经送去煎了,很快就送来。”旁边的下人急忙道。

楚老爷子点点头,心里有了谱儿,连老夫人都变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徐管家并没有说谎,情况或许比他说的更糟,“去其他地方看看。”

楚建明这才想起楚建林夫妻和自己的一干妾房,继而想起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神色阴沉的跟在老爷子身后。

楚老爷子一直没说话,背着手走得不缓不急,楚建明却没这定力,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父亲,您说这事儿……”真的是千玥干的吗?

且不说她有没有这胆量,就算她有,这实力又是从哪来的?

什么时候他那个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女儿,竟有了以一挑众的实力?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楚老爷子回首,花白银发在小道路边的灯火中闪出一尾一尾的光泽,眼角些许皱纹,不觉苍老,更添威严。刚硬的面部轮廓丝毫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失去力度,反而比年轻时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睿智。他嘴角含笑,看似温和,一双眼眸却犀利矍铄,让人看着心中一跳。

楚建明被父亲这眼神惊了一下,有些茫然。

楚老爷子却回过了头,双手背后,不急不缓的问:“千玥是你的唯一的女儿,对于她,你这个做父亲的,了解多少?”

楚建明下意识想说“全部了解”,然而话到嘴边,他才突然想起,他已经整整六年未曾见过女儿了。

从她母亲……那个女人背弃家庭之后,他因爱生恨,再不愿见到楚千玥,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六年前的除夕家宴,对她的印象也停留在那一夜不慎打破酒杯时,楚千玥满脸是泪的怯懦模样。从那之后,楚千玥便连家宴也不参加了,当然楚建明也没问过。

“父亲,您的意思是……”楚建明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明白,满头雾水的看着老父亲。

楚老爷子发出一声意欲不明的笑,意味深长的道:“明儿,为父告诉过你多少次,永远不要自以为了解一个人。你从不曾关心过千玥,又怎么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楚建明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解释,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岔路口,往左是楚建林的院落,往右是大姨娘等妾侍住的地方,站在岔路上,清晰可听两个方向同时传来的痛呼尖叫,还有瓷器家具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哐当哐当……噼里啪啦……哗……”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的脸……我的脸!”

“砰!哗啦啦……”

各种各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楚建明脸色发白,眼里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情绪,楚老爷子却是面色不动,仿佛早料到了这种情况,也不用走进去了,刚转过身,徐管家突然从远处走来。

“老爷子,荣公公来了!”

------题外话------

楚建明是个渣爹,毫无担当的怯懦男人,大家不要对他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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