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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沉重,我先带你回来了。”“回?”黎贝往四周转了一眼,“这里不是宁州。”“对,这里不是宁州,这里是少鑫。”“少鑫?”黎贝惊到“我为何会来此处?”“宁州城的形式实在是严峻,你的伤势严峻,不能久居宁州”“那虎叔——?”黎贝担心地问起王虎的状况。鹿鸣心知王虎凶多吉少,但他担心黎贝的伤势恶化,也只好违心地说了一句:“吉人自有天相,你总该相信你的虎叔吧!”黎贝却不相信,“这么危险的情况,虎叔还喝了酒,不行我要去看看虎叔!”黎贝翻身下床,却牵动了肩口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黎贝被疼痛一拉,瞬间跌坐在床上。“你伤成这样,去了不也是给你虎叔添乱吗?好好呆在这里养伤,伤养好了,才可以给你虎叔帮忙!”鹿鸣将黎贝推回床上,又帮她仔仔细细地压好了被子。黎贝看着鹿鸣,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过了许久才低低念到:“好。”鹿鸣似乎也没有听到,他的手放在黎贝的额头上,抚摸着,用一种常人耳朵难以捕捉到的话缓缓开口:“我对你有话想说。”黎贝此时的听觉倒是很好“什么话?你最近很奇怪啊,什么话直说吧!我不怕!”她拿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鹿鸣,鹿鸣被她的眼神盯着耳根发红,“我要对你说的话就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黎贝问道:“就这样?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没有!——!”鹿鸣现在不仅仅是耳后根红了,连头带脖子的都红了个透。“书生!你的脸红成这样,你一定是心虚了,有事瞒着我!”黎贝急忙又起了身“是不是虎叔出事情了?”鹿鸣一听,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霎时间又凉了回去,“不是你虎叔!”“那是什么?”“你。。说了,你。。你也不懂!”“书生!”鹿鸣却是不再回答了。鹿鸣布置的这房子刚刚好,就是刚刚好的不大不小不显眼,他的房子在少鑫城里的道路两边,在一排的房子间没人会关注的这么一间小小的民居。黎贝、黎权和鹿鸣便在此处居住了下来。少鑫虽距宁州府不远,但宁州府的消息被官府封锁地紧密,连战了几次鹿鸣都探听不得。鹿鸣在市里的酒楼喝着茶,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酒楼里的人在高谈阔论。“听说宁州还在打”“还在打?干脆朝廷把那小小的宁州给王虎得了,现在打来打去的,苦的还不是百姓”鹿鸣一边听着,一边小口品茗口中的茶。今天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他也不禁有些着急。他今天就着一碟瓜子一壶茶在这酒楼里做了一天,伙计看着也有些不爽,赶人道,“没钱来什么酒楼嗑瓜子啊,一壶茶一碟瓜子就想在店里坐一天,不点菜就滚出去!”鹿鸣不想多生事端,拱手谢罪“抱歉啊,家里的婆娘过于凶悍了,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伙计凶悍的神色这才缓和,“早说嘛!我家的那个也是凶巴巴的,多吃两口饭也要说,我懂你!再帮你上壶茶?”鹿鸣谢道,“那就多谢兄台了!”“婆娘。”鹿鸣自己又念了一两次,不禁发笑,笑了起来——如果她知道会怎么样呢?鹿鸣在夕阳西下时才回了他们的房子了,准备生火做饭,却见黎贝用着她的左手拿着锅勺在锅中上上下下地翻腾。“黎贝,放下,我来做就好了!”“你做的不好吃,我来做。”鹿鸣见黎权在灶肚烧着火,黎贝娴熟地切着菜,她一只手将锅盖打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了,”说着把锅盖递给了鹿鸣,一声“拿着”又把她切的白菜全部搅了进去。一会儿的功夫,白菜咸rou粥就做好了,黎贝吩咐鹿鸣去扒开灶底的灰,鹿鸣呆呆愣愣了好一会才道好,一伸手又迅疾地缩了回来,“嘶——好烫!”“没有用的书生”黎贝笑道,用旁边的竹棍轻巧地拨开盖在一个小铁锅上的灰,拿着抹布将锅耳擦干净,把那小铁锅一只手便搬了出来,一打开锅盖,里头尽是香喷喷的芋头。鹿鸣不由惊叹“黎贝你真的好厉害啊!”黎贝轻笑一声,“你若是能在我射箭时说出这一番话,我会比现在更高兴!”比现在更高兴,鹿鸣咀嚼着黎贝的一番话,——比,现在更,高兴?她的意思是——?她现在被我夸奖很高兴?鹿鸣有些小得意,一天毫无收获的沮丧的心情被一扫而空。接连几日,鹿鸣都去酒楼坐着,伙计也不赶人,可是对于前方的消息,他依旧一无所获。八月了,两军交战粗略估计也有十来天了,前线终于传回了战报。大宁朝军队大获全胜,宁州府——破!“那虎叔呢?”黎贝重穿回铠甲,准备前往前线搭救王虎。“黎贝,快脱下这身铠甲,前方这么乱,你去了也没有办法!”“可是虎叔他——!你照看好狗儿,我去前方观察一下情况!”“你回来,你想去送死吗?回来!”黎贝没听鹿鸣的挽留,驾一匹快马便向宁州府赶去。黎贝心里焦急但总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大概就叫作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自嘲地想着,又快马加鞭地赶向宁州,却在宁州府远处便停下,一拉马头又往回跑去——她在宁州府城墙之下见到了她今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一面——王虎,头悬城墙!黎贝在确定王虎死后,一丝没有留恋,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将铠甲遗弃,凭着记忆,在日落前赶回了少鑫。“书生!”黎贝下马喊到。鹿鸣正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切菜做饭,他见黎贝回来不着战甲,又不带喜怒的表情,有些疑惑,“表哥他——还好吗——?”“死了,头挂在宁州府城墙上示众”“那——”黎贝打断了他的话,“我很想哭,可是我没力气哭,我也哭不出来,虎叔是他自找的,眼下着急的不是伤心而是清数我们剩下的人”黎贝一派镇静,看不出表情,“书生,虎叔曾经跟你说过什么?”“表哥说过,他想让大宁的每一个百姓都吃上饱饭”“因为他的临阵退缩,他没做到。”黎贝往炉灶里扔了一把柴火,火焰在柴上燃烧、升高,沸腾了锅里的粥,咕噜,咕噜。“王虎,没有完成的,我黎贝,以王虎义子的身份,将替他完成!”火焰呼的一声窜高,倒映在黎贝的眼中,黎贝转头,等待鹿鸣的回答。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