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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精湛,但她身份尊崇,这些年不知嗅闻过多少好香,只稍稍一品,便能分出高下来。陛下纯孝,在寿康宫修建了一条香廊,其中有二十三间香房,可供二十三位师傅同时调香,只要走到香房门口,便有宫人将竹制的隔板掀开一条缝隙,使得香气溢出,无需亲自入内。周清跟在宫女身后,她手中拿着十二的号牌,好巧不巧,就在刘凝雪隔壁。进了香房后,女人跪坐在蒲团上,从袖笼中取出瓷盒,将早先从家里带出来的香丸置于盘中,慢慢碾碎。周清并没有带宣炉入宫,只用了最普通的瓷炉,但即便如此,当将香料焚烧时,炉盖上的孔隙便溢出了缕缕青烟,香气如寒天雪地里的腊梅,味道虽淡,却绵绵不绝,后劲十足,让人嗅到鼻间,便仿佛满饮陈年老酒,恨不得醉倒于当场。*过了一刻钟,景昭齐与皇后一左一右搀着太后的手臂,走到香廊之中。今日进宫的师傅都是女子,虽然在香道上有些造诣,却比不得成名已久的调香大师,太后一连走过了十间香房,面上不见一丝满意之色。眼见着到了第十一间,景昭齐神情和缓,低声道,“祖母,沉香亭的老板就在其中,她年仅十六,便能调制出种种异香,今日带入宫中的是产自广延国的荼芜香,此物可使骨rou生香,久久不绝。”能进宫的都是人精,此刻皇后淡淡一笑,状似无意的说,“看来成郡王与老板十分熟稔,否则也不会对她这般了解。”景昭齐并未反驳,凝雪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女子,不贪权势、不慕名利、一心追寻香道,轻灵如山中风,纯粹似云间雪,若能娶她为妻,此生无憾也。宫女抬手提着竹板上的圆环,荼芜香霸道的气味登时四散而出,如山洪奔涌,极为霸道地侵占了众人的感官,馥郁非常。太后嘴角微勾,缓缓道,“此女年纪轻轻,竟能将荼芜香焚烧至此等境地,果真天赋绝佳。”景昭齐与有荣焉,继续开口,“凝雪虽是京城人士,但她心存仁善,寻访香料时不忘帮助当地困顿的百姓,远比一般闺秀要强。”“既如此,便唤她出来,让哀家瞧瞧。”若此时此刻还看不出昭齐的心思,太后也无法在深宫中走到这一步。宫女将香房的门板打开,刘凝雪慢步往外走,低垂眼帘,奋力隐藏着自己激动的心绪。躬身给诸位贵人行礼,她缓缓抬头,露出了那张清丽如仙的面容。太后颔首道,“不错。”虽只得了两字的夸赞,但对于刘凝雪而言,却带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毕竟她只是个商户,即便本朝商户子能够科举,地位也与士人完全不同,此刻得了太后的称赞,就算那些官小姐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她?正当女人万分得意之时,众人继续往前走,宫女将第十二间房的竹板掀开,一股浅淡清冽香气慢慢透了出来,味道虽不浓郁,却彻底涤去了猛烈的荼芜香,沁入鼻间,令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肺腑都清透了不少。皇后面露讶异,有些好奇的问,“这是何种香料,怎的如此特别,仿佛置身于一片梅林之中,无比畅快。”太后眸中蕴着点点笑意,开口解释,“此香名为月支,产自月支国,或许比不上荼芜香珍贵,却对技艺的要求极高,若非真投注于香道之人,根本无法彻底发挥它的香气。早年哀家曾经嗅闻过此香,那味道令人印象深刻,却还不如现在。”周家只是普通百姓,之所以会有月支香,还是谢崇派人送过来的。香料点燃后,如梅花绽放,香袭百里,可避疫气,更何况周清的血还能提升品质,兼具安神之功,两者相合,自然远远超过刘凝雪调制的荼芜香。第44章接你周清跪坐在香房中,并不知太后等人就在门外,还是有宫女走进来,躬身耳语几句,她才注意到此点。扶着后腰缓步往外走,她无比恭敬的福身行礼,略一抬眼,便对上了刘凝雪愤恨的眸光,不由哑然失笑。说起来,刘凝雪的运道倒是比自己好多了。污浊之事从未沾手,但绝品香器却被巴巴地送到近前,再加上前世里入宫调香的时间比现下延后几年,她技艺越发精湛,调制的荼芜香味道浑厚,比起早已成名的大师都不差分毫,怎会得不着太后的青眼?但这辈子没了宣炉,刘凝雪手艺又未达至圆融,荼芜香的气味便无法彻底挥散出来,自然比不得上辈子那般惊艳。如此一来,想必太后也不会当场赐婚,让她成为郡王妃。周清的容貌生的艳丽无比,因为入宫,她还特地施了一层薄粉,皮肤雪白剔透,配着身上浅碧色的袄子,显得十分出众。太后的目光落在女人高高耸起的小腹上,眼带关切道,“你怀有身孕,本就不该入宫,好好回去待产,等出了月子,再来寿康宫给哀家调香。”对于太后的吩咐,周清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点头称是,不去看景昭齐复杂的目光,也不在意刘凝雪又妒又恨的神情,由宫人引着往外走。还未等走出香廊,便看见昭禾郡主快步而来。三月以前,昭禾产下一女,如今身体彻底恢复,腰身纤细,面容娇美,倒是比和离之前更加明艳了。眼见周清平安无事,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冲着太后等人请安。“昭禾,你对香料一窍不通,今日怎么过来了?”皇后笑问道。“回娘娘的话,侄女虽不喜调香,却与清儿交好,得知她入宫了,便过来凑个热闹,哪曾想已经结束了。别说,这股梅香当真清冽好闻的紧。”昭禾虽然单纯,但好歹也是皇室中人,自然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太后让周清入宫调香,是她的福分,若将深宫视为龙潭虎xue,那岂不是不识好歹?太后拉着她的手,笑道,“未曾结束,今日拢共有二十位调香师傅,周氏拿了十二的号牌,她身体不便,哀家便让她先离开。”“既如此,孙女呆在皇祖母身边,也跟着长长见识。”昭禾道。周清垂眸,知道郡主无法跟自己一块离宫,微微颔首后,便缓缓走出了寿康宫。天边飘着细碎雪花,风一吹就拂在面上,她并不觉得冷,甚至额间还冒出细密的汗珠儿,小腹坠痛彷如刀绞。方才调香时,有人用了麝香,分量虽不多,但对于一个临产的孕妇而言,此种刺激着实算不得小。周清脚步虚浮,两手却死死握拳,一声不吭。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到了宫门口。只见身着飞鱼服的男人站在马车旁,快步上前,那张俊美的面庞透着nongnong焦急,甫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