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与林
小山与林
小老鼠很好养,因为基本处于昏迷状态。小老鼠很难养,因为持续发热,把整个被窝烫得像在烧火。 N回过自己的住处,毫不意外被翻得像扔了核弹。他带人逃亡,自然没什么好条件,两人睡同一张床,空调还得打到最低把小老鼠冷冻起来,一张被子全让N团住了。但这不是没有好处的,N只需要小老鼠的睡脸,便能在被子里自己爽个够。几天下来,N的胳膊粗了两圈。疲惫和肌rou酸软让快感凌乱难分,意识逐渐迷糊之际N想起Tamer的话: “他对改造物过敏又排斥,温度一直下不去。” “那把东西拿出来?” “那他也废了。” 没办法,只能物理降温,再让Tamer扎上几针消炎的。N看着自己的钱过到Tamer的兜里,再过到小岛的兜里。 后来小老鼠醒了,并没有变得难养。N准备好流质食物放到床上,没有桌子,他必须离开床,甚至躲到门外,小老鼠才会出来吃。吃得飞快,满脸都是米糊汤汁,随便拿手擦,吃完就不见影了。 地方小得可怜,但小老鼠总能找到地方躲起来。N找了几次,床下,被子里,厕所门板后的角落。有一次是藏在柜子里,小老鼠把柜子抽屉底板敲开打通,留着抽屉面当掩护。N每每找到人都把人吓得急性发热。好不容易止住散财的N又要掏腰包,后来就不找了。 只有在去覆诊的日子,小老鼠才会主动出现。 “这真是垃圾中的垃圾。”Tamer摆弄着小老鼠的生殖义体。 “没有好一点的可以换?” “有,钱。” N推开Tamer伸过来的手。 小老鼠敞开腿的姿势太自然,Tamer忍不住多看两眼,生殖器周遭的毛发稀疏得很,义体的尺寸比原装的要大,既然是义体,自然没必要造成正常大小,只是挂在小老鼠身上有些违和。 “你多大了?13、14?” “15。” “N,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小老鼠愣了愣。 N摸了摸鼻子挨骂,“我姓‘小山’。” 小老鼠没什么反应。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 小老鼠不见得感兴趣。 N反而急躁地挠挠头,“‘Nathan’。” 小老鼠又愣了愣。 N起身的动作掀翻了椅子,在狭窄的手术室里来回跺步。“我抓他之前只知道他是个原始人,其它的Seal没说。谁知道Seal??” Tamer合起小老鼠的腿,“这家伙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小老鼠点了点头。 N圈住小老鼠的腰把人扛到肩上,顺手给光屁股穿上裤子。 住处没几天换一个,这两天是隔天就换。小老鼠看着N走的方向,不是回住处,那可能是新住处。当他在一家夜总会前被放下,他愣怔得N叫了好几声都没回神。 N又把人扛起来,放到办公室里。 “我知道Seal的厂子在哪里。” 小老鼠看不见办公桌,只看得见N的背影,还听见N的声音,只是听不懂。 “Seal的药厂一直跟你们,你们背后的人抢市场。” 办公桌前的小畑原本只露出一双耳朵,脸埋在大胸脯里,闻言缓缓抬起头,又挥挥手把靠在皮椅扶手上的女人支走。他看见N那一座山似的身型嫌弃地皱起眉头。“失败了呢?” “任你们处置。” 抓不抓得到另算。惹一家是惹,惹两家也是惹。 N把小老鼠藏到一只木箱子里,只足够小老鼠坐着或曲膝侧卧,其余地方塞满了面包和水。小老鼠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以为我要卖了你?” 小老鼠往箱子里躲了躲。 N挤进身子伸手捏了一把小老鼠的屁股,“别吃太多,你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上厕所的。我大概三天后回来,别弄出声音,听明白了吗?” 小老鼠挪了挪粮食,侧卧睡下了。 N捏了捏小老鼠白嫩的脚丫。“回来带你去Tamer那做检查。” 三天时间不是小畑定的,是N。小老鼠现在看似清醒,但实际上身体状况还是很差,只是人不会喊疼喊不舒服,是很好养的哑巴。 没有人想到N会现身Seal的地盘。N被押去见新的老大,大伙刀枪弹炮还没瞄准N,新老大的脑袋已经被卸了下来。血一直在流,N嫌血腥味重,像拎西瓜一样伸直手臂远远地拎着人头。他对身旁一个被吓傻的小子招了招手,让人带他去控制室。cao控台的按钮多得像撒了一地的糖,N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问人怎么解除安保系统。他手上拎着的人头可是明明白白的通行证,没有人敢阻挠他。安保系统一旦被解除,系统内设的语音冷静地提醒众人:厂子被曝露在危险当中。为时已晚,小畑的手下从四面八方灌入。监控上可精彩了。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叛徒!” N甩手将老大的头颅砸中那个刚张嘴的人。 三天是什么概念?小老鼠一口水也不敢喝,只在最渴的时候沾湿嘴唇,面包一口没吃,厕所一次没上。醒了睡,睡了醒,身体炎症发作,体温只升不降,迷迷糊糊得水也拧不开。白天地面热气腾升,晚上凉风顺着缝钻。除了风,还有一些“自来客”跟小老鼠抢粮食,小老鼠的身子一缩再缩,直到完全昏睡过去才稍微舒展。缝隙一明一暗便是一天。 这天晚上,风有点大,吹得小老鼠鼻子发痒,忍了半天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欻啦―― 木箱面板被卸下一块,月光顿时照亮箱子的一角,很快,一个庞大的身影又挡住了月光。 小老鼠缩在角落,好一会儿才看清堵在箱口的是N。N敞开外套,小老鼠眼睛睁不开,只能闭着眼爬进N的衣兜里。N颠一下怀里缺斤少両的rou便知道那些面包该拿去喂猫了。 小老鼠窝得并不舒服,N身上湿湿黏黏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锈腥味,像极了死里逃生的那天。 “别动。”N嘶嘶地抽气。 小老鼠摸到很多道伤口,上手抠了一下,有点深。他抬头看见N的脖子上多了两道萤光纹身,那是虎爪帮的标志。 新的住处很宽敞,N不再把窗帘拉上,还敞开浴室的门洗澡。小老鼠看着那些血垢从N身上冲洗下来,地上一片红。N转了个身,底下的摆钟十分显眼。小老鼠躲在床角落,用被子蒙住头。 现在除了吃饭和见Tamer,睡觉的时候也能见着小老鼠。N洗完澡一身清爽,躺在床上一手搂小老鼠,一手摸自己的大摆钟,动静不大,没惊扰到小老鼠。N洗的冷水澡,皮肤温度低,贴得小老鼠舒服。 “Nathan。” N闻言一愣。 “也是我的名字。”小老鼠说。 N许久才回过神。“姓什么?” “林。” 谢天谢地小老鼠不姓“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