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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带了些人手往北边去了,当时不晓得世子爷给他安排了什么活儿,现下想来,原来是去接应石南了。虽然铁大姑也对世子爷能如此准地算到石南遇险有些诧异,但曾跟着老侯爷对敌数十年,无论何时,该有的警惕心还是在的。进了花厅,四人各自就坐,待上过茶点,便让闲人退散,门窗紧闭。这定海侯的东府,一向是铁大姑打理,府中下人贵精不贵多,大都是从前老侯爷用过的旧人,特别是正院,那当真是精挑细选,挨个甄别,把个正院管得如铁筒似的。到了这会儿,石南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忙将自己这一回所遇详细说来。原来石南这一趟,是去神堂县探访十几年前的太医院判季太医。这位季太医,当初是太医院的名医,擅长妇人内科,当年也曾经为郦侯开过养生的方子。而郦静航之所以让石南去探这位季太医的底,是因为去年他无意中得知了一桩宫中密闻。十六年前,宫里的一位刘贵妃因幼子早夭,伤心之下,郁郁而终。这是对外的说法,郦静航无意中得知的是,这位刘贵妃,其实是得了怪病,突然的消瘦,大口的呕血,太医看了却说只是气血亏损,温补调养即可,哪知短短半月,便油尽灯枯,香消玉殒。主治这位刘贵妃的太医,便是这位季院判。郦静航便想起铁大姑曾经提起过,定海侯当初也是这般急症仙去的。他就起了点疑心。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他不过一两岁,并没什么记忆,但回忆深处,还是有那么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卧在床上,抱着个小娃儿,仿若自言自语地说些小娃儿根本听不懂的话……按说定海侯郦玟,以寻常军户之女,奋起反击倭人,从收复安海小城来始,召义军,联官兵,智计百出,最终依靠军功得了定海侯的一等爵位,在老百姓口中的盖世英雌,战场上多少凶险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自家好端端地就暴病而亡?第15章谁是凤钗的主人生母死因蹊跷,身为人子,当然要查个究竟了。多方暗中打听那位季院判,原来那位季院判已在十多年前,告病卸职,举家还乡去了。按说能做到太医院判,诊治的都是公侯皇族,这份荣华富贵那是得来不易的,莫说寻常的平民百姓,小官小吏,就算是勋贵要员,当面见了也要客客气气地尊称一声,无他,人都有生老病死,得罪了名医,那就是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那些话本里头那个太医治不好贵人,贵人一怒发话就要砍头什么的,都不过夸大戏说而已。比如说千年前那位枭雄,倒是真一怒砍了当世名医的头,可结果怎么样?心爱的小儿子突发急病无人能治,最后他自己也为宿疾所折磨,死时没少受罪……倒底是谁的下场更惨,除非眼瞎才看不出来。所以说,能凭借着医术进太医院,就是医者的一步登天,又升为院判,更是优中选优,医者之尊,做到这个位置,能带挈亲族,光宗耀祖,更何况医者一道往往是子承父业,再不济也有几个徒子徒孙,在没把小辈扶起来能在太医院站稳脚跟之前,这些太医们怕是宁愿老死任上也舍不得退下去。更不用说,把一家老小都迁离京城了!郦静航派石南带人去神堂县暗中调查,本也没想着很快就能查出线索,然而石南这一趟,还当真有所发现。原来那位季院判自打回乡之后,就深居简出,称病在家,倒真像是老病缠身的模样。季院判回乡的第二年,就离奇过世。虽季家对外宣称季太医是病殁,可又有传闻说,季太医是暴毙,被歹人潜入卧房所杀。季太医死后,他几个儿子都没传到亲爹的本事,倒是争产夺业是一把好手,几个斗得你死我活,等终于把家业给分定了,季家的家财也耗去了一大半,儿孙个个只知坐吃山空,没到十年就把祖宅都给卖掉了。要不说石南世事通达老练呢,一听季家这般状况便觉得大有可为。便装成外地来的豪商,专做药材生意的,自然也对祖传药方医书视若珍宝,乐意重金收购。季家那几房不成器的儿孙们早就破落,也顶多就比寻常平民强点,好歹还有当初分家里留下来的老物件可当可卖……得知了这消息,都不用石南主动,就都把季太医生前用过的书本,字画,手抄册子,甚至连季太医私密的随记都拿出来准备换个好价钱。石南就装成人傻钱多的土豪,很是收罗了些类似之物,别说季太医,就是当地略有名气些的大夫,只要是愿意上门卖方子秘笈的他全都照收!收了这么上百份的东西,银子如流水般哗哗地洒,翻看那些旧方子旧医案,简直快把石南眼睛给看残了,却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给他看出了名堂来。在一本医书的眉批里,季太医写了首半文不白的藏头诗。这诗若是不姓季的外人看了,那自然是摸不着头脑,他写的这诗本来是留给自家后人的,谁知后人哪有闲工夫看医书,更不用说费工夫琢磨什么藏头诗了。季太医这份心思,却被石南给破解了出来。原来那藏头诗提到的是季家祖宅的荷花池底,季家祖宅之前已经转手卖过两回,现任主人因还有别的房舍,便将这大院封存起来,这倒是方便了石南搜寻东西……果然在荷花池底,找到了个宫制匣子。“世子请看。”石南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个巴掌大小的添漆匣子递来,郦静航拿在手里,只觉得轻飘飘的,打开来,只见一小卷泛黄的丝帛,丝帛上是枚雕凤玉钗。毫无疑问,这玉钗是宫中所制。郦静航虽然在数年前还经常出入宫中,年纪小时也见过好几位娘娘,但他素来对女子衣饰无甚研究,拿着这枚钗子,除了能看出来原主身份非凡,应该是一宫主位之外,别的……郦静航将玉钗递给了在一边好奇的石师父,转而拿起那张丝帛,只略一眼,眸光便是一紧。这上头的蝇头小楷,分明写的是一张药方。石通眯着独眼左瞅瞅,右瞅瞅,抓耳挠腮,“那姓季的故弄玄虚,把个钗子放在盒子里做什么?老情人的旧物么?”旁边铁大姑一把抢过,嘲道,“你知道什么,这东西必是重要的物证!”铁大姑皱着眉头盯着瞧了半晌,石通斜眼道,“你看出啥了?”嘁,就铁大姑那一百年的虎姑婆模样,就是首饰认识她,她也不认识首饰啊!铁大姑哼了声,“这有什么,自然有人能认得出来。”早年侯爷身边那当真是人才济济,可惜十几年风流云散,比不上当年了,但寻出这支钗来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