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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再是江北大战,正是借了朝廷势衡,三家戮力,这才得以共度难关。如今却因你的这个举动,眼见三家不和。”“李穆,你到底所图为何?”高峤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李穆求娶,乃是出于倾慕之心。”他的语调,依旧平静。高峤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李穆,你真以为,我高峤会拿你没有办法?倘若真叫我查证,你居心叵测,另有所图,我便是再爱惜你的人材,为大虞天下之计,杀你一个,不过小事而已!”“相公,我可问你一句话?”李穆忽然问。“讲。”高峤寒着脸。“即便没有此次李穆求娶,敢问相公,当今朝堂,陛下与三家相和之势,又能维持多久?”高峤一怔。“李穆斗胆,再问一句,相公当年北伐,为何铩羽而归?”高峤脸色一变。“李穆不过一介武夫,只知行军打仗,不懂朝堂之事。相公今日既屈尊再来寻我,因相公方才那一句对我寄予厚望,李穆便在此立誓,不管今后朝堂局势如何,相公若再有北伐之志,李穆愿为先锋,不破楼兰,誓不回望!”李穆说完,便退到一旁,不再开口。高峤似乎有些吃惊,定定地望着他。天际彤云重重,野地里秋风大作,黄草漫卷。远处,传来几声低沉而浑厚的军中营号之声。高峤仿佛这才回过神。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开口。再次看了李穆一眼,沉着脸,双手背后,迈步而去。李穆目送高峤背影渐渐远去,转身正要离开,高桓忽然快步走来。他停在了李穆的面前,盯着他。“李将军,我原本对你很是崇敬。但是你却叫我太过失望了。如今想来,你当初救我,或许本就是打定主意,要为难我伯父的!我……”他的一张面庞,渐渐涨得通红。“我宁可自戕,将我这条命还你,也不愿叫我伯父如此为难!更不愿害我阿姊失了良缘,以泪洗面!”他一个咬牙,“呛”的一声,拔出腰间所悬长剑,剑刃便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剑芒迅速地割破了他的皮肤。一道血痕,沿着脖颈,慢慢地流了下来。李穆望着他,淡淡地道:“子乐,你既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觉得拿你的命这般威胁我,会有用吗?”他抬头,看了眼渐渐暗沉的天际。“不早了,你还是回吧。”他说完,从高桓身边,走了过去。高桓僵在了原地,慢慢地回头,见他大步而去,身影在暮色中,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黑点。……李穆回到自己的营帐,刘勇立刻跟了进来,笑嘻嘻地道:“李将军,京口那边的蒋二兄已照你的吩咐,寻了个借口,将老夫人送去安全的地方小住了。也不知是谁传的消息,这才几天,全京口的人都知道这事了,个个兴高采烈的。兄弟们更是比自个儿娶亲还要高兴。就老夫人一人还蒙在鼓里,半点儿也不晓得,等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欢喜呢。还有,蒋二兄还说,除了上回那几个过来寻不到老夫人只好回了的人,这回又抓住几个鬼鬼祟祟的,疑心还是高家派去的。问怎么处置?”“放了吧。”李穆道。“放了?”刘勇两只眼睛瞪圆了。“蒋二兄说,那几人瞧着不像善类,应是想对老夫人不利!大家伙都很生气!”“放了吧。叫二兄代我护好阿母周全便可。”刘勇挠了挠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我知道了!听说杨将军今日代将军去向高相公提亲了,高相公又亲自来寻将军,长公主便是再不乐意,将军想必也快娶到高家貌美小娘子了。就要一家人,自然不好太落长公主的脸面!”李穆一笑。……秋日,白昼渐短,才不过酉时,天便黑了下来。天一黑,就感觉到了凉。营房实行夜禁,加上明日一早,大部军队就要踏上归途,今晚,士兵们早早地钻入了营帐,卧被酣眠。李穆歇得要晚些,独自坐于营帐内的一张简陋案几之后。他如今虽也被士兵称为将军了,但位子不高。虽有单独一顶帐篷居住,却无士兵专门守卫,且帐篷也旧了,上头有几道破裂的口子。夜风不时从口子里钻入,吹得灯火跳跃明灭。李穆还在读着手中的一卷兵书。夜渐渐深沉,秋凉愈发浓重。耳畔不时传来远处夜风吹过帐顶发出的呜呜之声,倍增了几分这秋夜的寂寥。李穆的案前,放着一壶酒。是杨宣跟前的一个小兵送来的。说今晚营中分酒,杨将军知他睡得迟,特意给他留了一壶,暖暖身子。李穆倒了一杯酒,放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翻着手中的兵书,几次伸手过去,端起酒,似要喝,却又放了下去。几次皆是如此。最后一次,他端酒送到唇边,眼见要喝之时,似又看到了书中的什么要紧之处,停了下来。帐外某个暗处,一只偷窥的眼,蓦然睁大。李穆停了一停,终于抬臂,将杯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他将空杯随手放在案上,继续看着兵书。片刻后,他似是赶到头痛,扶了扶额,放下兵书,灯也未灭,起身走到那张简易行军胡床之上,一个仰面,人就躺了下去。良久,他一动不动,如同睡死了过去。“咔嗒”一声,一块小石子,从帐壁的一个破口里飞了进来,不偏不倚,丢到了李穆的肩膀之上。他双目紧闭,没有丝毫的反应。再片刻,一个黑影,悄悄地从帐外闪身而入,无声无息地潜到那张胡床前,从身上摸出一只细长竹篓,揭开盖子。一条三角形的绿色蛇头,从竹篓里钻了出来,丝丝地吐着红信。那人屏住呼吸,将蛇头朝着李穆的脖颈凑了过去,越凑越近。眼看蛇头就要碰到李穆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