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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快些睡吧。我不闹你了,明日我再给你好好补补……”她又替他拉好被子,哄他睡觉。李穆只觉浑身皮松骨酥,便是再乏,此刻也精神抖擞,毫无想要睡觉的意思。一把抱住她,把着她腰,要将她凑向自己,说:“我不累。你没事第一,你高兴就好……”“真是个痴郎君呀——”洛神衣衫领子半褪,露出一只光溜溜的香肩,玉臂支着身子,人趴在他的胸膛上,捂嘴,低声吃吃地嘲笑着他。芙蓉花腮,柳叶眉眼,娇俏粉嫩,香艳无比,看得人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一口吞入腹中才好。李穆看得呆了。忽又想起那夜她被自己粗暴对待,哭得成了泪人儿的模样,心里愈发愧疚,忍不住恨恨地道:“阿弥,我不信你,固然该吃你罚,但那晚上,若不是那个该死的乐师,胡解了你的琴谱,害我错上加错,我也不至于那般心结难解,委屈了你……”洛神一愣:“郎君,你那晚上瞒着我,到底都去过了几个地方?”李穆话才说出口,便知失言,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急急忙忙要行夫妻之事,低声央求道:“阿弥,我都好些天没碰你了……”洛神推开了他,嘟着张小嘴,道:“你方答应我的,有事便和我说,怎的才一转头,我问你,你又不说了?”她伸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嫣然一笑:“郎君放心,无论何事,只要你肯对我说,我都不会恼的。”“快说吧,哪里来的乐师?那夜你还去了何处?我真的想知道呀!”她催促他,兴致勃勃。李穆这才放了心,于是将那夜自己为求明证,特意去寻徐赢叫他替自己解谱的事说了一遍。“我还以为他是个中高手,谁知竟浪得虚名!害我误会至此!下回若叫我再见到他,我定要叫他把他屋里的琴谱都给我吃下去!看他还敢信口雌黄,害人不浅!”不说还好,再提,心里依旧窝了老大的火。洛神听完,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怪不得你生气呢!那老东西,确实害你不浅!可是李穆,你拿了我的琴谱,家中有个现成的人,你不问,瞒着我偏去叫别人解,活该你要受罚!”她脸上忽地一变,笑容收起,指着床下:“晚上你也别睡床了。下去,自便吧!”李穆这才知道上了她当。心里后悔不已。赶紧抱着她哄。洛神哼了一声:“睡床也可以。我先要罚你!”此刻莫说罚,便是她拿要拿他打骂,李穆也是甘之如饴,急忙答应。只是他又怎会想到,小娇妻那只小脑袋里想出来的惩罚手段,竟是如此甜蜜,又叫人痛苦不堪。帐帘低垂,不断有她轻笑传出。他终于得以解脱之时,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躺在那里,闭目良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身畔面庞娇红的她,伸臂将她再次搂入了怀中。已是深夜,烛火燃尽,悄然熄灭。夜色下的小楼,静谧无声。“郎君,那日你对我说,你不喜建康这座皇城。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不喜它吗?”她柔柔的嗓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李穆沉默了片刻,道:“阿弥,我不喜建康,是因为这个地方,它布满了层出不穷的阴谋,充斥了防不胜防的背叛。”“原本我总担心,日后有一天,它会再次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但是今夜,我不再怕了,亦不再恨它。”“建康就在那里。”“我要这城,见证我李穆何等幸运,能得妻如你,此生不离不弃。我亦要这城,见证我李穆,终有一日,将成就未竟之大业,复邦家之荣光。叫我千千之万的南朝人,生,有立足之地。死,有魂归之乡!”“阿弥,你可愿意陪我到底?”洛神眼眶发热,心潮更是澎湃起伏,紧紧地搂住枕畔的男子,用力点头:“郎君,阿弥愿意!”……………………………………………………☆、第107章“大家!前方来报——”深夜,一道突然而至的充满了惶急的传报之声,打破了陆家的沉寂。陆光从睡梦中被惊醒,感到心口处一阵突突乱跳,定了定神,奔了出去,一把打开门,看见管事提着灯笼,领了一个信使,正从外飞奔而入。那信使身上染着血污,脸上全是倦容,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的样子,看到陆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信,哽咽道:“大家,不好了!许泌日前攻打阳翟失利,不声不响便将军队撤回到了南阳,大公子得知消息时,大军已是深入腹地,无路可退,只能力战,损失惨重,攻下郾城,便被北夏大军重重包围,如今困在城中,亟待救援——”信使日夜兼程才赶回建康,兼又受伤,体力已是到了极限,终于见到陆光,将信送至,话一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陆光大惊失色,夺过信报,奔回屋中,就着烛火飞快看了一遍,一张脸便蓦然变得煞白,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定,捏着信的那只手,不住地发抖。那日御史衙门回来,被他一阵拷打,那家奴便道出了实情。他这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干出了这种蠢事,暴跳如雷,当场叫人将那家奴打死。他虽妻妾众多,子嗣却是不旺,只得陆柬之和陆焕之两个儿子。对陆焕之,他原本就不抱什么大的希望,如今知道了这事,不过更添失望而已。但对长子,却是不同,从小便寄予厚望。虽然此前因求亲一事落败蒙受屈辱,一度引来陆光责备,但在陆光的心底,他依然笃信,只要这次北伐能够有所建树,陆家长子的名望,便依旧能够恢复。而现在,一切的希望,眼看随了这一份短短的战报,就要无情地破灭了。他那个曾最是引以为荣的儿子……陆氏全部的兵力和家当……眼看,一切就要毁于一旦了。信从他手中脱落,掉在了脚下,他却仿佛浑然未觉,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茫然僵立了片刻,一张脸,渐渐地扭曲了起来。“许泌!我和你势不两立!”陆光咬牙切齿,猛地怒吼了一声,一把抓起剑,转身奔出房门。……城北,家家户户早已闭门入梦,静悄悄一片。而城南的秦淮一带,此刻却依旧灯影波漾,笙歌不绝。秦楼一间布置清雅的私室里,墙角博山香炉的烟孔中,袅袅地泛出几缕淡淡香烟。李协坐于榻,听着对面绿娘抚琴。最近他时常亲自来此巡查,渐渐和这绿娘熟了。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