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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搭车去佛罗伦萨附近的一个农场,程欧和蓝嘉雯就住在那里。车按着指示牌拐入农场车道,路旁全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和绿色植物,佛罗伦萨刚下过雨,地面湿润。托斯卡纳式的石砌别墅,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意大利男人正拿着小铲子在侍弄花草,应该就是这里的农场主了。农场主见司机和两个年轻女人下了车,就直起腰看向他们。司机是在佛罗伦萨谋生的中国男人,兼职翻译。司机用意大利语跟农场主交流,说她们是来找朋友的,朋友姓程,要中国人。农场主听到程这个字眼,就知道她们要找的是谁了。他热情的跟江心屿、糖糖进行了贴面礼,先是右脸,然后是左脸,贴面时,农场主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翻译说是欢迎她们光临他农场的意思。翻译又问程在不在,农场主说他和女朋友出去了,他们可以在这等。农场主邀请她们参观他的酒屋,江心屿是好酒之人,特别感兴趣。农场主一一的给她介绍那些摆在架子上的酒,还邀请她们品尝。穿过酒屋,是一间画室,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油画,画室的空地上摆着画架,画架上是一副未完成的肖像图。农场主说这是程画的,他对色彩充满了想象力,像个艺术家。江心屿笑了,说他的确像个艺术家,敏感易碎又多情的艺术家。傍晚时候,住在农场的几位客人陆续回来了,程欧和蓝嘉雯也回来了。正是晚饭时间,程欧和蓝嘉雯回来后,穿过别墅客厅,去厨房跟做晚饭的主人打招呼。农场主说他朋友等了他一下午了,程欧这才从厨房里出来,去院子找农场主所谓的她的朋友。暮色四下,程欧和蓝嘉雯在暮色中看到爬满青藤的石墙前面坐着一个人。风里是植物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江心屿双手抱臂靠在长椅的椅背上,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程欧和蓝嘉雯一直走到距离长椅只有一米的距离,才认出农场主所谓的他们的朋友是谁。蓝嘉雯认出坐在长椅上的人之后,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手。她做了江心屿那么久的替身,领教过她的霸道作风。江心屿是说一不二的,女王般的存在,没有人敢得罪她,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田园般的生活,你们真是好惬意。”江心屿的声音明明是淡淡的,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震慑效果。蓝嘉雯立刻弯腰鞠躬:“心屿姐。”像她在片场经常做的那样。程欧淡淡道:“这不是在剧组,你也不是她的替身,不需要这样。”江心屿站起来,悠闲的踱到蓝嘉雯身边,然后倾身靠近她:“嘉雯,他说得对,你的确不需要这样。”程欧像是害怕江心屿胡来似的,把蓝嘉雯拽到了他身后:“你来做什么?”江心屿抬起手掴了他一掌。蓝嘉雯吓得捂住了嘴巴。巴掌声落在暮色里,很响亮。农场主从厨房探出头,用意大利语问怎么了,蓝嘉雯赶紧跑过去,手脚并用的跟他解释,以免产生误会。江心屿冷笑道:“我来做什么?”她一把抓住他衣服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上了这个贱人,我不信。”程欧将她的手从自己领口弄下来:“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相信。”江心屿抬起另外一只手又要掴他,这次程欧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现在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捉住了。江心屿看着他,眼睛已经红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陈木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告诉,为什么我不能两样都要。我爱名利,我也爱你。我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我何时利用过你做过其他事,为什么你就这么不能容忍,程欧,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仰头看着他,是真的不懂,也是真的爱他,所以她的眼泪流了出来。程欧松开她的双手,别开目光不看她:“名利和爱情的确不是二元对立,我也没有让你二选一,只是让你选择伤害其中一个。选了爱情,你只是失去了一点名利,但选了名利,你就会彻底失去我,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还做了那样的选择,这只能说明你真的是一点风险都不想担。但是你要知道,我说这些绝对不是在怪你,我知道爱情于你不重要,人心对你来说也不珍贵,既然这些东西不重要,既然名利是你快乐幸福的源泉,你何必对失去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而耿耿于怀呢。”“就是因为我没有把你看得比名利还重,你就要跟我的替身鬼混来报复我是吗?”江心屿质问道。程欧在她刚才坐的长椅上坐下,天边的星星次第亮了起来,他看着那边的星星道:“我没有报复你,我喜欢她。”“喜欢她?”江心屿直问到他脸上:“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她有什么资格,她难道会把你看得比名利还重吗,?”程欧缓缓道:“对于你来说,她的确很普通,但对于我来说,她的普通就是她的珍贵之处,普通但善良正直,这就够了。”“善良正直?”江心屿直起了腰,玩味的重复着这个对她来说甚是罕见的字眼,现在竟然还有人拿正直善良来衡量一个人。她以为大家衡量人的标准都是成熟、聪明这样的字眼呢:“你觉得她善良正直?”程欧仰头看着她:“心屿,就算没有她,我们两个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你这又是何必呢。”“可你说的是几年之后,你说等我们被时代淘汰了之后,你会娶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不需要很漂亮,但性情要温和,你们会生孩子,一起过日子。”江心屿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你明明说的是几年之后,我以为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厌倦你,你爱跟谁过日子就跟谁过日子,你没说是现在,你怎么能在我还爱你时候去找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江心屿在他面前蹲下,抱着自己,哭得又伤心又孤单,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他们有段时间也是快乐的,但这快乐始终不会长久,这快乐走到今天,也该断掉了。她想要的太多太复杂,而他只想简单些。程欧没有像往日那样抱她或者安抚她,而是道:“心屿,不要留恋了,我们那些快乐本来就是偷来的,是不正常的快乐,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归正轨吧。”程欧站起来正要走开,以结束这场对话,江心屿忽然道:“我跟他离婚了。”程欧脚步一滞,随即笑了出来:“恭喜你自由了。”江心屿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他,他低着头,却伸出了手,是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她没借用他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她脸上全是泪水,月光落在上面,美得不近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