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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的家都不能让人放心,那你也太没用了”祁学谦喜欢那个“家”字,嘴角勾了勾:“小皇帝不需要夺权,本来就是他的,只是他现在想收回去罢了。”沈长念“嗯”了声,不假思索:“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也要尽快考虑自己的后路才是。”他又笑了。看习惯了,那条伤疤也不显狰狞。“怕守寡?”他眼尖地发现散落在她颈项间的发丝,伸手帮她别在耳后。“你要是……那什么了,最开心的就是我”她对他的轻松无言以对,说话刺激他:“要是你那什么了,我才不会守寡,直接找个特别疼人还善解人意的,和他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呵,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即便知晓她是故意这般说,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地冒酸:“像你这种小姑娘,就是喜欢年轻俊朗的。”沈长念二十有余,在女孩里实在谈不上“小”;但和他的岁数相比,还是年轻许多。“是呀”她刻意道“我就是喜欢年轻俊朗的,最好长得白嫩些,还要性情好,即便我每日对他发脾气,他也能耐住。”祁学谦坐在床沿,斜她一眼:“你不如直接养条犬最好。”“养条犬比养个你更好”她顺势往下接。祁学谦瞧着跟他嘴贫的人儿,心里乐得不行,可还是佯装黑脸:“给你根杆子,你还真敢往上爬。”她哼哼两声,理直气壮:“有本事你别给杆子啊。”说完就用锦被把头蒙住,向床内一滚,懒得再和他说话。祁学谦盯着她的模样,边笑边摇头,起身向外,让小厮把药端来。小厮也是自小跟着祁学谦的,知道他往往喜怒不形于色,现如今笑得这般开怀,定然是心情极好,自然地也就开心,赶忙就把熬着的姜汁红糖水端来一碗。祁学谦今日的确心情愉悦,见他端水稳当而且速度快,也就赏了他几钱银子。小厮笑着作揖。他接过红糖水,端进内室,原本把头蒙住的人儿眼下正望着帐帘上的垂穗发呆。“想什么呢?”他慢慢走近,坐回床沿。她刚睡醒,之前又用被子蒙住许久,现在面色通红,但神色清明:“在想今晚睡哪儿?”祁学谦扫视,敏锐地发现朝外翻被角上的血迹:“先把红糖水喝了。”她凑上去闻闻,一撇头:“不喝。”“又怎么了?”他这次眉头是真蹙得紧,像是重叠的小山“不是药,是红糖水,大夫说对你身体好。”“我不吃姜。”“没有姜味”他好言好语地劝。“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姜汁。”她赖在床内靠墙壁的地方,如何也不肯再起身。“别人家哄,都是怕喝苦涩的药汁;我还得哄你喝糖水”祁学谦也无奈了,试探性地和她提条件:“你把红糖水喝完,我把书房的床让给你?”她翻身,对上他的眼:“真的?”“真的。”“要是书房的床,血流成河,你不会骂我打我?”“你把红糖水喝完,我就不骂你打你。”沈长念抱着被子,蠕动到床边,就着他端着碗的手喝红糖水。姜汁味并没有她想象得那般难以接受,可沈长念的眉还是习惯性地皱起。她把姜汁喝完,得意地望向他:“我要去书房。”“自己走过去”“小腹疼,走不动。”祁学谦的神色忽的正经:“沈长念,你别跟我玩儿,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她咧开嘴望着他,满面无辜:“你都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和祁学谦同样,沈长念平时笑得也并不多。但她天生模样好,一旦笑起来,狐狸眼里流光溢彩,生生勾走人的心魄。“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你当时踢轿子踢得那么用力”她控诉他的恶行。婚礼的一切安排都是有讲究的,新妇来门,新郎踢轿门,意思就是新郎要镇住新妇,以保持家内的安宁稳定。他当时对沈家没什么好感,自然想着踢得越狠越好,哪里想到现在被她翻出来。“是我的错”反正低头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回。她笑得更厉害,止也止不住。祁学谦连人带被抱在怀里,稳住她因发笑而颤动颤动不止的身子,笑着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别胡闹,小心摔了。”她一怔:“你别把这床被子也带过去呀,否则把那边儿的床弄脏怎么办?”“无碍,换一床就是”他调整她的位置,把她抱向书房。沈长念环住他的颈项,埋首在他胸膛。祁学谦是练家子,步履平稳,一路都没让她感受到震颤。她先是笑,笑着笑着,压在心底的事情缓缓浮出。她渐渐收敛笑容。书房和闻檀院之间的距离不远,很快也就到了。他谨慎地把她安置在书房的床榻上,生怕她磕着碰着。正准备给她理床被的时候,听她心虚地叫了声“祁学谦”。“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儿上,和我父亲关系缓和些”不需要每天都热切地打招呼,但至少不能是冷漠地像生死仇敌一般,互相恨不得弄死对方。整理床铺的手微不可见地一顿,却迅速恢复正常。可沈长念还是捕捉到那霎那的停顿。心跳一紧。“长念”他帮她把被角压好,脸色冰冷地不像话“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被角。“总有一天,你必须在我和你父亲之间作出抉择。”她抬眼望向他。他的眼里是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沈长念揪住被角的手更紧:“没有其余选择吗?”他直勾勾地盯住她,心思千回百转。沈长念眨眼之间,便察觉一吻落在眉心。像是羽毛,轻、柔,却挠得人心发痒。“没有”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只是沈长念的错觉。她凝视他的眼,没作任何回答。之后几天,两人都有意回避这个话题。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貌似疏离许多。他依旧尽心尽力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