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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哼,算是回应。副指挥使屈勇立即帮腔,“徐编修请坐。”又朝冯远看了看,无奈笑道:“徐编修别见怪。我们都是粗人,除了巡查军务的御史,还从没有与编修这一等一的文臣打过交道。”徐穆浅笑,“副指挥使言重。”说着将袖中物事取出,交给一旁的校尉,“这是下官的官凭路引,与吏部发下的公文,还请两位指挥查验。”见到徐穆如此恭敬,且徐穆面嫩,看着倒像是刚袭父职进卫所的小子。冯远虽表面看着不假颜色,实则心里松了一口气。“来人,看茶。”冷硬地吩咐一声,随意打开吏部公文。乍然色变。屈勇一惊,难不成朝廷又下了什么牙疼的文书?轻轻拽拽冯远的袖子。怎么回事?冯远看了看底下对着泛黄的陈茶喝得像似在品上好佳茗的人,心中摇摆不定。转头将文书递过去,想了想,还是不轻易表态。咳。免得弄错出丑。冯远有顾及,屈勇是二把手,当即惊了一声。作为从三品官,虽说从未投身京城,眼界还是不差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不把京城的大佬们放在心上。尤其……使劲咬咬下唇。屈勇内牛满面。欺负咱是粗人,听不懂话?什么叫“上甚嘉之”,“诸公闻之”?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人:这个人来头大得很,你们都听到了啊,皇上很看好他,你们不许欺负他。吏部什么时候如此“平易近人”?每年考核的时候,怎么下笔就没行行好,给个政绩优等?如果吏部公文只是开胃菜,这中间用朱泥夹的小纸条直要把人活活砸晕。从内阁首辅徐溥徐阁老开始,三位阁老,六部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的官印和私印,左右两路,排得甚为齐整。最后签署文书的吏部文选司郎中,直被挤进蹩脚,恨不得叫人看不见才好。内阁可算是做个总体表态。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也算与这“宣抚使”事务搭上边。工部尚书凑什么热闹?难道这位“宣抚使”还准备建房子?原本只是心里疯狂吐槽,结果到最后,徐穆真的使人正儿八经地建房子的时候,屈副指挥使也只能~呵呵哒了。难道这就是死活坐不上一把手的原因?屈副指挥使望天长叹,感慨人生多艰。不过眼下,屈副指挥使还是很客气(小心)地问,“徐编修此来有何贵干?”“敢问两位大人,肇庆卫出海一趟可有困难?”冯远沉声问:“你所为何事?”徐穆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荷包,将内中物摊开,嫣然一笑,“寻宝。”瞅着这一看就很是粗糙的舆图,介于徐穆身后有诸多大佬撑腰,冯远还是“勉为其难”地调了一艘卫所船只,调一应官兵供他驱使。接连过了五日。每每送回的回禀,往往是“今日,徐大人让我等张开渔网下海寻宝。”或是“今日,徐大人让我等向南前行十里张开渔网下海寻宝。”又或是“今日,徐大人让我等再向南十里张开渔网下海寻宝。”更或是“今日,徐大人让船上识水性之人通通下海寻宝。”最后“今日,徐大人让附近水性好的百姓也下海寻宝,每人给二钱工钱。”冯远把奏报一摔,冷声道:“再过两日,还这样胡闹,直接让吴浩带着人回来。”“是。”哪知,到了第三天,没等来灰溜溜回来的徐穆,倒等来了知州和满脸“狂喜?”的阳江县县令。第33章第三十三章“指挥使,这么大的事,您说,您都忘了知会老夫一声。若不是阳江县来找老夫借人,说县衙捕快顶不住了。老夫还蒙在鼓里呢。”冯远一脸茫然,“薛知州,不知有何要紧事,本官不知呀。”薛知州顿时成了闷嘴葫芦,与冯远大眼瞪小眼。一旁的阳江县令沉不住气,奏禀:“指挥使大人,卫所的官船在阳江县附近找到一处宝藏。如今,宝物就随意放在临海的岸上,再不加派人手,只怕有宵小铤而走险,一不小心就是民变啊。”“宝藏?”冯远愣神,“哪来的宝藏?”“海里的呀。为首的人说是奉指挥之命外出寻宝……”“我xx”。使劲一拍桌案,听得隐约的“吱呀”声,“兴奋”的知州和县令不由得退后半步。冯远挥舞着铁臂,“这小子,有种!”当即招呼二人,“两位,来来,跟本官一同去望望。”“来人!”“在!”“点齐四营,随本将出发!”“是”。冯远一马当先,卫所官兵跟着一路疾驰。骑术不济的知州和阳江县令瞬间被甩出老远。马蹄踏起的滚滚烟尘,呛得二人咳得喘不过气来。满嘴沙土,薛知州怎么也豁不出脸面在外行走,可机会难得,再回去更衣,只怕那满地财宝就没自己的份了。正是踌躇,两个家人模样的人上前,施礼道:“两位大人,我家老爷的马车上物品齐全,不如稍微修整一番再出发。”“哦?你家老爷是何人?”薛知州矜持地弹弹衣袖上的尘土。“我家老爷,乃是翰林院编修徐穆。”徐穆?听着倒有些印象。“你家老爷在何处?”“该是在放宝的海岸上吧。”“你这下人倒会做人。”翰林院编修,品秩虽低,却是正经的清贵官职,既是“同僚”,薛知州便上了马车,上下有尊卑,阳江县县令只得等在车旁。薛楷一上车,便有一短衣小厮递上铜盆湿布给薛楷净面。又从两边的暗格中取出一条纯白的丝帕,给薛楷掸尘。薛楷又见车内两侧的矮柜上挂着一件隐隐透着水波的风衣,不由感慨京官的奢侈。归乡一趟,和公侯出行似的。下了马车,薛楷招呼阳江县令,“本官先行一步,你速速赶来。”阳江县令拱手相送,徐光照旧送上铜盆湿布。阳江县令一路奔波,嘴皮发干,便厚颜道:“口渴难耐,可能讨一杯茶水?”徐光恭敬回道:“大人稍待。”说着从暗格中取出三份茶样,拖出一张小桌,恭敬问道:“大人莫怪,此番我家老爷出门在外,只带了这三份,雨前龙井,六安瓜片,黄山毛峰,不知大人偏爱哪一样?”阳江县令看着案上雪白瓷碗上散发着清香的茶样,心中无限苍凉。同为七品,自己简直是猪过的日子。“就六安瓜片吧。”“是。”徐光将另外两样茶样放入暗格,在窗前敲了敲,立时又上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厮给阳江县令掸尘。喝着甘甜的茶水,吃着精心雕成桃花样,入口即化,口齿留香的糕点,阳江县令忽然埋怨起年轻时的自己,若是肯再用心两分,留官京中,何至于现在在这穷乡僻壤过起“赤贫”的日子。自己虽是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