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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的土堆,多年以来除了他,再也无人关注。他双目怒瞪,眼眶赤红,另一只手像平西侯府那日一样,扼住秦宝珠的喉咙,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娘的尸骨呢?”“扔了吧?”秦宝珠倒是真的不知道,她呼吸困难,感觉秦昭下一刻就会捏碎她的脖子,终于有些恐慌,艰难地道:“死了那么多年了,野狗应该都不会吃那些贱骨头……”“咔擦——”秦昭脑中最后的一根线终于绷断,他没有慢慢地捂死秦宝珠,而是非常干脆地,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捏断了这个恶毒同父异母的meimei的脖子。他闭上双眼,像一条失水的鱼一样用力呼吸。忽然,秦昭的耳朵尖一动,他的听力很灵敏,听到身周有些动静,立刻放开秦宝珠的尸体,绕过假山往发出动静的位置走去。——此处是背风面,是吹不到风的,但是旁边的一株花木摇摇晃晃,似乎有谁匆匆经过。秦昭伸手去捻那株花木挂着的,一根从丝绸布料上挂下来的丝。但只能看出颜色,没有更多的信息。白爬出袖口,探出一个脑袋,凑到那根丝线旁边,然后“呜呜呜”地叫了几声。秦昭垂眸,手指僵硬地摸着白的头,自语道:“哦,是她?”他一双冷厉的眼因为杀了人而更加赤红,里头盛着满满的、凌冽的杀意。☆、第78章自尽天色擦黑,属于白日的最后一丝光明正在离开地平线,秦昭的身形像一片晦涩的暗影,他站在原地立了片刻,安抚地抚摸了两下白的头,折身往秦宝珠的尸体走去。眼下,处理尸体才是最紧要的,处理得好了秦明义会打得他只剩半条命,但若处理得不好,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射之地外的某处高地上,张弓满弦、随时准备射出利箭的秦湛,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等秦昭搬走了秦宝珠的尸体,秦湛才走到韩清澜藏身的假山洞口,“没事了,出来吧。”“呼——”韩清澜长舒一口气,刚才真是吓得差点丢了魂儿。她推测前世陈若非死于非命,是因为在翠微避暑山庄不心撞见秦昭杀人,或许秦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或许秦昭后来才查到陈若非是目击者,总之直到第二年的春天,陈若非在流放途中被秦昭灭口。所以刚才从千里眼里看到秦宝珠和秦昭起争执,而恰好陈若非在假山的另一头,她立即跑出阁楼去找陈若非。因为千里眼的缘故,韩清澜离陈若非其实有点远,要赶在秦昭杀秦宝珠之前去几乎不可能,所以韩清澜只能尽力从假山的另一端跑过去提醒陈若非隐藏身形。“他应该没发现你们。”秦湛伸出手贴在那外窄内宽,矮似狗洞的假山洞口,以防韩清澜爬出来时蹭到。方才秦湛看韩清澜面色突然大变,一句“秦昭要杀秦宝珠!”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颇有些关心则乱的样子,饶是聪慧如他,也听得莫名其妙,韩清澜和秦宝珠毫无交情,何至于此?秦湛举起韩清澜丢下的千里眼,看到秦昭和秦宝珠的情形,以及假山另一端的陈若非,自己推断出了个大概。陈若非紧跟在韩清澜后头爬出来,他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刮蹭得满头都是泥巴和青苔,方才韩清澜已经声和他讲过外头所发生的事,他出来后赶紧作揖:“多谢表妹,多谢三殿下!”心中却责备自己,为着些儿女情长,差点害了自己和表妹。此地不宜久留,趁夜宴未散,秦昭未来得及折回,秦湛和陈若非将穿着太监服的韩清澜送回她住的院子。陈若非虽然对韩清澜的装扮怔了一瞬,却只是视线在秦湛面上溜了一回,什么也没问。倒是韩清澜想知道陈若非为何烦忧,碍于秦湛而没有开口。“砰!”“砰!”“砰!”韩清茹哭得鬓发散乱,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好在夜宴还未结束,院子里没什么人。“姐,您怎么了?”绿云从未看到过韩清茹哭得这么伤心,发这么大的脾气,心翼翼地上前问道:“您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问还好,这一问,韩清茹心里头就更加心如刀割,明明已经得了许贵妃的欢心,可是却她当着张皇后和许贵妃的面出了丑,当着这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一群姐们丢了人!她不过是个侯府庶女,这一来别嫁给秦湛,想要寻个略好些的亲事都难了!“你滚!”韩清茹被绿云这句话一刺激,巨大的羞耻、烦闷、绝望一起涌上心头,她发疯一般地推开绿云,吼道:“你也看我笑话是不是?”绿云打就是韩清茹的贴身丫头,没有干过粗活,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推,顿时身子一歪,额头往桌角扎去,一阵锐痛之后,鲜血涌流如注。这种程度的伤口,势必要留疤痕,再加上头部受了撞击,绿云顿时就蒙了。韩清茹自己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本长相尚可的绿云脸上像是淋了血雨,糊的眼眉都看不清,极度狰狞和骇人。“你,你赶紧出去。”韩清茹发泄过后,心头的戾气略微平复了一些,看着绿云歪着头,越来越多的血珠滴到桌上韩清澜送她的那副手镯上,连忙将镯子推开些,嫌恶道:“赶紧滚出去,要把屋子里都弄脏才算吗?”“姐……”绿云知道韩清茹并非和外表一般柔弱无辜,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尽心尽力服侍了这么多年,无缘无故地因韩清茹受伤毁容,而韩清茹关心的只是她的血弄脏了屋子。韩清茹重新烦躁起来,“怎么?”绿云咬着唇,眼泪混着血水淌下,再不发一言,捂着额头出了屋子。韩清茹匆匆跑出画舫以后,事关韩家的名声,韩清音乍着胆子上前向张皇后和许贵妃告罪,她言辞大方得体,张皇后便笑着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算不得失礼数。如此,她才追着韩清茹回来。举起手正要扣门,却和绿云迎了个满怀,当即吓了一跳,“呀,这是怎么了?”绿云虽然对韩清茹很心寒,却并不敢在韩清音面前抱怨什么,闻言心中一酸,眼泪断了线地珠子似地掉下来。“我先睡了。”韩清茹平日尚有功夫敷衍韩清音,这会儿只觉得这个身份低微、长相不出挑的县令之女是以关心为名,实际上是来看她笑话的,毫不客气地“哐当”一声关上了门。韩清音并不是真的关心韩清茹,自己的礼数到了就行,倒是看着绿云有些不忍心,而且这样子被别家姐看到了,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风声去,遂拉着绿云往自己屋里去,“我先帮你包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