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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雅芳姐,我想回家。”第二八二章急了拐弯儿的小心思(一更)翠柳说啥?回家?啥意思?甭管啥意思?回家可挺好。刘雅芳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意思是让陈翠柳坐下。她自个儿坐在大铁盆前,拿起搓衣板上面的皂胰子,往被罩上边抹边假装关心问道:“翠柳啊,你这是想家了吧?”“雅芳姐,我……”陈翠柳一副又要掉泪的架势。刘雅芳赶紧洗刷刷,她可见不得哭哭啼啼。从水里面捞出被罩,按在搓衣板上,刷刷地搓着,搓出动静打岔道:“我就知道你一准儿惦记家了。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回去买买年货啥的,挺好。我估摸着你是第一回离家这么久吧?回家行,回家准备准备过年。等你姐夫回来的,我让他吃口饭就去给你买票。快别哭了。今儿个走不成,明天也能走了,坐上车就快了。”“雅芳姐,其实我……”刘雅芳眼角堆起了褶子,笑道:“哎呀,跟我你还解释啥?我这是奔儿女来的,要不然我也得惦记家,别看我那大破家不咋地。正常!”其实刘雅芳心里明白。陈翠柳要么是整景跟她哭诉,想要逼着她对那事儿上点儿心。要么就是觉得没戏了,可不再这闲呆着丢磕碜了,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翠柳啊,呵呵,这是你跟我说,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咋跟你说呢?那啥,刚你没听着啥没?”陈翠柳咽下了嘴边儿话,她还没等说啥呢?雅芳姐都说出让姐夫连夜给她买火车票的话了,这是盼着她走啊。“啥?没听着。”没听着好。刘雅芳就怕那“八万块”说的声大,正搁心里犯嘀咕呢。说瞎话道:“说那啥?这不嘛,俺们村儿有个小子在京都呢,听到信儿了,还寻思跟咱们一块回去呢。这大妮儿知道了,刚才跟我俩一顿分析,说是她小叔那汽车坐不下那些人,就俺们一家五口那都强塞下。大成那个样,还得坐一会儿就得躺下。我们五口都得估摸着大的抱小的。大妮儿那孩子啊,比我个老婆子还cao心。她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咋地?你说我都没寻思那事儿。说是要再加个人,俺们就得有个人趴车盖子上啦。我还寻思呢。妹子,你要不提,姐还别说,心里真挺为难。我本来寻思跟你姐夫合计合计,那就得单有人买车票陪你坐火车,那小汽车确实搁不下。这么的挺好,你先回。我让你姐夫给你买票,管是多贵的票呢……”陈翠柳越听越气愤,越听越寒心。眼睛盯着刘雅芳,早没了想掉泪诉委屈的心理,心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但她压抑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还没回去呢,人生地不熟的,得指望着刘雅芳。车票钱?陈翠柳不接话。她人被折腾的不像样,总不能到头来,还让她搭车票钱吧?她没管毕家要点儿啥就算够仁义的了!刘雅芳心疼rou疼肝疼,强装大方许诺道:“买不着座的话,就是买铺也指定给你买。这个钱,姐掏。只要翠柳你安安全全到家。这就够那啥的了,让你一人回去,姐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屋里除了搓洗衣服的动静,没人说话了。刘雅芳心里叹气,到底把人给得罪了。她这说完了,翠柳连句客套话都不说,一句话都不接。也不说过来帮她拧拧床单子啥的,一扭头直接看窗外装上了林meimei。你说说?这事儿闹的。刘雅芳心里也挺委屈。这要是像原来似的,毕铁刚和毕金枝那兄妹俩非得让领来人,她现在还有个人埋怨两句。可陈翠柳是她提议的,你说她是不是倒霉催的?小叔子那头没落句好话,备不住还得寻思她这个嫂子,咋那么不开眼!她呢?领人cao心不算,还得搭她闺女儿子的血汗钱给人买车票。她自个儿都舍不得花钱给老儿子买根糖葫芦,那火车票钱老贵了……哎呦,不能细寻思,怕憋屈死自个儿!陈翠柳不吱声,刘雅芳就跟没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似的,刷刷地继续洗啊洗,两手紧掐住被罩,用力搓,想把憋闷劲儿搓出去。“唉!”陈翠柳哀怨地长叹了一声,没了往常圆脸笑眯眯的喜庆劲儿,没什么精气神道:“那雅芳姐,我先回屋了,睡一觉。你洗吧。”陈翠柳前脚一离开,后脚刘雅芳也一声叹息,这给她憋的,停下了手里的活。东寻思寻思,西琢磨琢磨,七年谷八年糠的,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想起来了。大概也是刚跟毕月抱怨完的原因,刘雅芳一时陷进了一直吃哑巴亏的委屈中。图啥啊?你说她这一天天的……你都说小叔子现在能耐了,对她家够意思,对金枝家也够意思,一出门,别人打听铁林都给买啥了,就像是怎么回事儿似的。咋就没人想想,他们也是做到那了?过去那是啥时候?那就不是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的事儿,那是少吃能饿死,多吃就能身体好的年月。毕铁刚和毕金枝那就不用说了,他们都是亲兄弟几个,多了少了的,心甘情愿。要照她看啊,毕家现在能过上这好日子,毕铁林能有今天,都是她这个当嫂子的憨厚。但得她这个当嫂子的,稍微差点儿劲儿,给小叔子点儿亏吃,学着别人家碗架子里藏吃的,学着自私点儿,不管不问小叔子在监狱里的死活,孩儿他爹只要给小叔子搭钱,她就跟着干架,那毕铁林就没今天。你说她心理能平衡吗?凭啥不占点儿便宜?再说那是占便宜吗?谁对不起谁啊!谁没付出过就擎等着得好处了?那都是一本糊涂账。难的时候,那都拧成团儿,因为都是一家人。可现在呢?铁林有钱了,她也没咋地啊,没像人家似的提出啥无理要求的,闺女都提醒她,就差说:“娘,你可千万别惦记我小叔那俩钱儿。”刘雅芳站起身,猫腰两手用力拧着被罩,心里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