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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包子回到了刚刚蹲着的墙角,后背靠在坚硬的墙上也不觉得硌得慌,背上都是骨头,倘若身后的墙能说话的话,不定会嫌弃他呢。饿了一天没吃上东西,肚子里已经是饥肠辘辘,恶心得泛酸水,看了看眼皮子底下的包子,还是低头咬了一口,和着唾沫咽了下去。酸酸的,带着点腥臭。一只带着泥的裤脚挪了过来。“小野种,在这吃包子呢?”公鸭般的声音惹人厌烦。卫步抬头狠狠地瞪向来人,喉咙因为被干巴巴的白面噎住了说不上来话,不过一双带着冰霜的眼睛就足够吓人。“小野种!你还敢瞪哥哥我,就叫你小野种怎么了?”来人显然不惧卫步,挥手将卫步手里的包子打翻在地,抬腿狠狠地踩了几脚,尤觉不过瘾,更是吞了吞喉咙,憋了口气。“呸!”一口痰吐在了黑乎乎的包子上。一瞬间卫步黑黝黝的眼珠深沉得骇人,瘦骨嶙峋的手登时抓住了男孩的脚踝,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揪住不放,任凭男孩怎么破口大骂皆是不松手。“你松手!快松手啊!哇!”毕竟是只有十来岁的男童,哪见过这种阵仗,见挣脱不开一下子跌落在地,嘴里哭喊着:“娘亲!娘亲!”卫步眼神一凛,不远处一个长脸妇人揪着裙角跑了过来,把手里的菜篮子一摔,立马抬腿往卫步就抓着男孩不放的胳膊上踹了一脚。卫步没有轻易松手,牙咬得死死的。“小畜生,还不快给我松手!”那妇人见卫步怎么也不肯松手,索性半蹲下身子推搡着卫步。三十出头的干农活的妇人,手劲儿出乎意料得大,再加上卫步饿得眼发晕,没一会就被妇人推开了。妇人把自家儿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心疼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白了卫步一眼:“没教养的小畜生!”男孩也不慌了,牵着妇人的手,抬脚使劲地在卫步的大腿上碾了碾,蹭掉鞋底的污泥。卫步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对母子离去的背影,然后望了望自己衣服上皱巴巴的痕迹,往后一仰,脑袋咚的一声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目光朝下,看到了地上脏兮兮的包子,被人一脚踩扁,露出里面泥泞的rou馅,沾了地上的灰尘石子......抓着青石地面的手心蹭了蹭,伸手慢慢去够。巷口街道传来热热闹闹的开道声,锣鼓喧天,两边百姓都不由得探窗去望,卫步一下子把硬如石块的包子藏入袖中,朝巷口递了个眼神。“公主体恤尔等,不必恭迎,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吧!”走在轿旁的太监扬声高唱了几句,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条街道。这城中的百姓对轿中的长宁长公主并不陌生,毕竟这公主府就在旁边那条街上呢,而这长公主也三五不时地乘轿游街,因而百姓都是熟悉的。只不过今日轿中多了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公主乘的是碧纱软轿,隔着一层纱帘,外人将里面小女娃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能与魏王最宠信的长公主同乘一轿的,必定不是普通人物,既然不是普通人物又怎会轻易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看到呢?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也只能按捺着好奇时不时偷瞄一眼。这个年纪,是长公主驸马的亲人?就在众人心头好奇之时,靠得近些耳朵灵光的人听到了软轿内飘来的声音。小女娃娇娇软软的声音透着碧纱传了过来。“皇姐,小六想下去看看。”小女孩可怜巴巴的这句话倒是让人不好拒绝。长公主襄阳看了眼女娃揪着自己的半块裙角,微微地皱了皱眉。“下去作何?”一如既往的威严。小女娃似乎有点怕,不过还是大着胆子替自己争取道:“小六好不容易出宫,隔着帘子看不清,这一次回宫,又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了。”低低地,有模有样地小口叹了声。襄阳知自己这个六妹向来不受父皇宠爱,能出宫也不过是自己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在父皇面前说了两句。父皇向来在兄妹几人当中最为宠爱她,此番眉头也不皱便应了下来。想了想,襄阳抬手让丫鬟掀了半角帘子:“那边下去吧,小心着些。”小女娃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丫鬟伸手去抱她,被她轻易地躲开,纵使一跳便跳了下去,拍了拍手,完好无损。这番动作看得周围几人心惊rou跳。襄阳抚了抚自己新染的豆蔻。不愧是浣洗宫婢的女儿,皮糙rou厚得紧,便是在富贵乡里娇养了这些年,骨子里卑贱的本性难除。轻音跳下了轿,欢喜地四处看了看,丫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六公主,您慢些。”话虽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不那么紧要。众人这才知道这是宫里头的六公主,只不过向来没有听过六公主的名讳,想来应是年纪小的缘故,名头不曾传了开来,哪像长公主、二公主三公主那般,才情惊人。软轿慢慢悠悠地往街口挪动,前头那个稚嫩的六公主看起来似乎只有七八岁大,生得粉雕玉琢,白面馒头般胖乎乎的小脸,迈着小短腿横冲直撞,对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格外好奇。鲜嫩得如花骨朵般。卫步动了动有些疼痛的腿,巷子里一条饿了许久的土狗垂着尾巴从他身旁经过,眼神恹恹得如他一般。捏着手里的大半个包子,蜷着身子,等着外边的锣鼓声越来越近,看到了小女娃胭脂色的裙角。包子从地上滚落,沿着一条曲线向前......恶狗从喉咙发出低沉的一声吼叫,奔了过去。卫步跟着撵了上去。恶狗冲过来的一瞬间,轿前两个打扮得清新怡人的丫鬟吓坏了,捂着脸站在原地,哪还顾得上去护住前头的轻音。轻音也捂着脸死死地闭着眼。然后听到狗的哀嚎声,鼻尖传来一阵酸苦味。慢慢地移开手掌,看到了面前的男孩和被踹得老远的恶狗。恶狗仰在地上,没力气地叫唤,这时候两边的人也惊醒过来,连忙将那条半死不活的狗给踢到了一旁。轻音掩鼻,皱着小眉头,一点不客气地看着卫步,卫步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嫌弃自己一身味道,抿了抿唇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轿内的襄阳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遂问向一旁的丫鬟。丫鬟挨着轿子,低声说明了情况。“给些银钱,打发了便是。”也不过问六公主受伤与否。长公主都这样发话,底下的人便更加不去重视那六公主了。“小郎,这银子你便拿去吧,长公主赏你的,拿去买些吃食,今个儿谢你救了咱们六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