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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动,头也不抬道:“上次你刮的那辆保时捷,保险报了大部分修理费,自费也不高,三万七。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朵棉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思路捋清,诧异:“那辆车是你的?可是,当时那个车主明明说算了,不用我赔偿。”“他让我给你赔。”“……为什么?”“他脑残。”“……”朵棉第N次被呛到。她沉默。先是非常十分极其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信息,再是把三万七的修理费转化为她一百二十三个月零三天的零花钱,最后,她听见自己石化再风化的声音。哗啦啦啦。“那个……”好一会儿,朵棉才干巴巴地开口,一副态度好好打商量的口吻:“我能分期付款吗?每个月还你300块。不是我想赖账,我确实每个月就只有这么多零花钱。”靳川风轻云淡地笑:“还10年?”朵棉:“……”几秒钟后,“这样吧。”他闭眼,手指拧了下眉心,似乎非常勉为其难地好心建议,淡道:“你帮我写语文作业到高考毕业,那笔钱就销账。如何?”“这样啊……”什!么!明知道她是语文科代表是班委是老师的得力小帮手是高三(一)班的语文之光!居然说出这种话,居然用这种手段来不写作业!蔑视班规班纪!好好笑哦!她能被区区一点金钱所打倒吗?吗!……能。朵棉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点点头,“这样啊,我觉得也可以。”靳川盯着她看了须臾,一挑眉毛:“你是班干部,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她正色摇头:“不会。”他似笑非笑,“成交。”*自己招来的苦果子,跪着也要啃完,拿作业抵债的约定就这样在朵棉的欲哭无泪中达成了。当晚,她打了个电话给张晓雯倒苦水。刚接通就是一阵“呜呜呜”。“……怎么了这是?”电话那头的张晓雯正被一堆英语单词弄得头大,一听她的哭声,头更大了,“陆易又给你发恐怖片截图了?”朵棉无语:“……我高二以后就不会恐怖片截图吓哭了好不好。”“……”高二之前都还会被吓哭,合着你还挺骄傲?张晓雯隔着电话线对她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夹脖子上,继续拿笔抄记单词,“那你假哭个什么劲。”“我遭人胁迫签订了一份不平等条约。”“嗯?”张晓雯耳朵瞬间竖起来,脑补无限:“要你卖身还债?”朵棉:“差不多吧。不过不是卖身,是帮他写语文作业写到高考毕业。”张晓雯:“他?谁?”“靳川。”“……啊???”好友一个字音拖出了九曲十八弯,惊得连笔都掉到了地上,“靳川?你为什么会欠他钱?”“唉,事情要从半个月之前说起……”巴拉巴拉。语文科代表用最简洁的语言复述了一遍她的心中之痛,惆怅道:“你说怎么办呢?我身为语文科代表,监督帮助同学们学好语文,是我的责任,我现在居然为区区几万块折腰,真是有辱斯文。”“区区?”“……堂堂。”“嗯。”张晓雯在电话里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你这种情况,老实说,不太值得同情。”“……”虽然确实该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啊喂!“不过——”“?”“你和靳川的这段“车祸偶遇”加“同班发展”,也太有缘分了,拿去当素材倒是不错耶。”被言情荼害多年的张少女很兴奋,展开无尽想象,“高冷帅比和呆蠢萌鸡,很配啊有木有!”呆蠢萌鸡是什么鬼?她哪里呆哪里蠢……不对这根本不是重点。“你别乱YY了,靳川有女朋友的。”朵棉语气严肃了几分。“神马?”张晓雯惊了,“谁?不是江湖传闻他不近女色的吗!”朵棉脑子里闪过李未夕倾国倾城的鹅蛋脸,话到嘴边,又想起靳川提起这件事的态度……还是决定保密。便道:“具体是谁我没看清楚,反正有。”闻言,张晓雯大失所望,“好吧。”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对了!你看新闻了么?”好友忽然惊乍乍道。“什么?”“城南路那边不是有一条老巷子么?今天早上,一个老婆婆出门买菜,在那条巷子里被三个歹徒抢劫了。幸好后面有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路过,路见不平一声吼,大打出手,帮老婆婆把东西抢了回来。”“哇,好神勇。”朵棉赞叹,“是哪个年级的?谁呀?”张晓雯说:“不知道。只是民警在那条巷子里找到了一件校服,被划得破破烂烂的。啧啧,可见当时多凶险。”嗯,校服……等等,校服?!???朵棉忽然瞪大眼,吃手手,脑子里升起一个猜测——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莫非是?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等女主掉马的麻烦回去看看第四章……女主八百年前就掉马了好吗!(#`皿?)第10章第二天的考试,靳川依然是踩点儿进考室。虽然那个“提前十五分钟进场“的要求被此人视为浮云,但他没迟到,朵棉就已经很欣慰,很开心了。毕竟她还欠他三万七,谁敢对债主有什么奢求……月考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结束了。这次考试的试题总体来说偏难,考完回教室,群鸡愤鸣。“这次是哪个杀千刀的出的题,语文作文难也就算了,数学也难,数学难也就算了,连英语都难!三大主科全部阵亡,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啊啊!”“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好难。”“所以化学选择题的最后一题到底选什么?A还是C?”“啥?不是选D吗?……诶诶诶!别冲动别冲动,选错了也不至于跳楼嘛,快去把窗户关上……”同学甲眼疾手快把同学乙牢牢抱住。同学乙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放开我!我不仅被挤出了第一考室!还做错了一道化学题!身为化学科代表,这简直是我的耻辱……”全班闹哄哄的,继续沸腾。朵棉刚回座位就目睹那一幕。她放下书包,边围观,边拿十八岁的脸叹了口八十岁的气,幽幽地说:“可怜。”众所周知,在优等生们的心目中,能进入第一考室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被踢出第一考室,则是奇耻大辱。说起来,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朵棉转了转眼珠,悄悄地,目光一挪一挪地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