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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将时辰都掌握于毫厘之间,太过巧合……”她雪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唇rou,颦着柳眉道:“王妪,有个地方,看来我非去拜会不可了。”王妪不解。巫蘅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谢泓那厮!”他还刻意命人将竹叶塞入马车之中,刻意引她察觉,诱她前去。王妪怔怔地看着自家女郎,不明白这事与谢十二有何干系。巫蘅换上了自己惯穿的玄裳,宽袍大摆随风迤逦,如流泉水瀑般的鸦色长发用素巾带绑了发尾,踩着一双轻灵的木屐出门。那别院距旧宅不过半里之地,巫蘅步履如风,顷刻间飘然而来。门外站着两人,怔怔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谢泓的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铿然清脆,这场棋局,既是开场,也是结束,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将羽毛扇招摇着,笑意慰然:“后生可畏。”“承让。”谢泓拱手,谦雅地挑起唇。老者又摇头道:“可惜,锋芒太露。谢泓,你离真正的名士,还有一段远路要走。”谢泓听教,不喜不怒,只是低头应承了这句话,“是。”“但少年人锐进些,倒也并非全然不好。”老者将自己的白子收入棋笥之中,对谢泓这人,看得既透彻了,当然是又爱又恨的。“你呀,和我下棋,竟然一子不让!”这句话便是发牢sao了。谢泓微微一愣,继而失笑道:“师父折煞谢泓了。”“小子当真无畏了!”老者瞪了他一眼。幽绿深静的竹光,牵了几缕清池的水痕波纹,漾得满庭粼粼,金色的日辉耀在斑竹绿影间,耀在少年人镇定自若的眉目之上,出挑如画,高蹈而俊逸。“谢郎?”石阶下,一道溪水上驾着竹桥,巫蘅一袭玄裳,翩然地站在桥上。谢泓飘过眼,见她一身男人装束,便颔首微微一笑,“言小郎。”巫蘅慢慢地发觉,这个男人什么谪仙、什么名士风度都大有伪善的嫌疑!她背着手,咬牙走上来,亭榭之中,男人照例是纤尘不染的白衣,墨发半束,眼光清澄优雅,潺潺如水。老者疑惑了,问谢泓,“这小郎君是何人?”“是泓的——”谢泓顿了顿,目光望向石阶下,巫蘅敛着眼眸似乎也有些紧张,在对他暗示着什么,让他不要说出来。她怎么会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谢泓莞尔,“是泓的知己之交。”知己二字,分量有多重,老者明白。他们这种人,对这两个字有多看重,是绝难轻易出口的。在老者心中,谢泓便是他最骄傲的弟子,他能引为知己的,普天之下唯独王悠之等寥寥数人。所以这一时之间,他甚至没有从惊愕之中回神。而比他更惊愕的,是巫蘅。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奢望能成为这个男人的什么人,可是今日,他在这位名士的面前,说她是他的知己。他们这样的人,一身傲骨,行事随心所欲,从来不屑谎话。所以他心里必定真的这么想的。这般分量的两个字,压得巫蘅近乎窒息于此,她迈不开脚步去,只能愣愣地停在亭下,满树花影翠痕,一径竹林生风。他扬唇道:“上来。”巫蘅傻傻的真的随着他这句话便走上了石阶。被打磨的细腻圆润的白玉棋笥,精巧而华美的紫木棋盘,棋局边一盏青铜博山炉里焚着沉香,只是两个人的对弈已然结束。谢泓的黑子留下一片残局。老者存心为难她,指了指右手边一个石墩子,抚须而笑:“你这小郎,能让谢泓说是他的知己,定有过人之处。我这白子已收,你不妨试试,能否还原这局棋。”“这……”巫蘅面露难色,她的棋艺虽然还算不差,但也绝不敢在长者面前班门弄斧,一时大骇。“无妨,可以一试。”老者循循以善诱,替巫蘅指了指谢泓当先落的三颗子。巫蘅瞥眼去看谢泓。少年嘴角一牵,也不说话,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巫蘅心如死灰。她原本是来问谢泓,是否在暗中对巫娆一事做了手脚,可是碍于长者在场,有些话她当着第三个人的面问不出来。巫蘅顺着老者心意,开始摆弄着棋局。两根手指从棋笥中拈起一颗白子,专注地凝视着棋盘。她曾与谢泓对弈过,对方不过须臾几招便铩羽而归,坦白下不过她。巫蘅心中对谢泓的棋力有了几分计较。只是她愈加填子,便愈加惊奇,雪白秀气的额尖沁出了湿润的冷汗,她惊诧地扬起眼眸去看那个好整以暇的少年,谢泓白衣如云,悠悠然地呷了一口清水,等她落子。巫蘅手心一颤,不可置信。错了,全错了,谢泓棋风诡谲刁钻,才十一子,一手曲镇,白子已然死了大片。老者显然也是棋力惊人,两步盘活,而后谢泓冷静地攻势转柔,不过又是区区数子,萧墙祸起,白棋败局已定,回天无力……巫蘅只能强迫自己定心,才能理清真相。谢泓这是国手的棋力,可是偏偏上次对弈输给了自己,为什么?她抬起那双湿润的眼眸瞪着他,雪白的额头,密覆着清澈晶莹的水珠。她看起来有一丝委屈,唇颤了一颤,像是在无声的询问:为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大家。☆、她的拒绝谢泓分明看见了,却并不回答,那脸色甚至没有任何波澜。老者盯着巫蘅摆棋,摆完之后,才点头抚须,长笑道:“不错,只错了三子。”能摆出他和谢泓对弈的棋局,这实属不易,巫蘅的棋艺并不弱。但巫蘅还是觉得有些惭愧,低着头并不答声。老者微笑,一脸豁达与洞明之色,“你找谢泓,似乎有私事要说?”“是,但既有先生在场,愧于言说。”巫蘅羞惭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