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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来的,怎一点都不害臊,以前meimei可不是这样的?”jiejie羞红着面儿,责我一句。是啊,以前我与jiejie一样羞涩。男女之事羞于口,怎会说得如此直白。她哪里知道我在姑臧城中与赵嫚的对话,更是厚颜无耻百倍。见到jiejie尚且安好,我终是心安,又与她聊了会儿昔日的开心事,便从荷包里取出一些银两,又从手上拔了一只金钏,一道赠予jiejie:“宫中下人势利,多散些钱财,许是他们能顾你周祥些,jiejie万莫要推辞。”“meimei有心了,jiejie在宫中得过且过也就罢了。meimei切要万事小心,凡是不可胡来,保全性命才是顶顶重要的。”jiejie终究是jiejie,也是最了解我的。我故意不在她面前提爹爹的事,可她早已洞悉我的心思。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为我担心。她生知我自幼执拗,劝我不动,只好好言提醒我日后加倍小心。一丈红墙齐天高,银霜白雪覆朱道;幽锁清宫泪无痕,转恨成空思无遥。jiejie,珍重。“三殿下这当口应是在御花园抚琴追思,宫里头的下人这会儿正忙着装点,你过去兴是能遇到也未必。”临行前,我正要开口问jiejie建彦一事,jiejie极是默契地悄悄在耳边低语。我含泪称谢,与jiejie紧紧拥抱道别。殿外,玉莺很是懂事地把朱道清理干净,在外头候我。宫门口,jiejie将一锭银子塞给方才引我前来的公公,与他拢手耳语几句,公公满面笑意地便引我向御花园迈去。☆、第二十四章山石岿然屹立,百花迎风争艳,溪水逶迤洄涓,游廊百转千曲,亭台金碧流光,宫灯细纱摇曳,沉香青烟缭绕,琴声黯寂回旋。甫入御花园,一阵悲泣的琴音划过耳畔,与眼前的美景格格不入。一曲本该是悠扬空灵飘渺,余音回转跌宕,扬时百裂千撕,抑时水滴石穿。可那悲鸣低沉的琴音,竟让我丝毫听不出半点千古名曲的韵律,恍若一潭死水,毫无涟漪可寻。建彦的侍婢罗鹊侧立身旁,见我轻步踏来,欲要倾身打断。我忙做了个嘘声手势,绕过山石踏阶而上。见建彦身后一把古琴,指尖轻佻,信手弹来。霎时,琴律徐起,弦音抖增,似天山雪鹰展翅高飞,长啸撕空,立时将那孤狼哀嚎盖得黯淡无光。骤然,苍天白鹤惊鸿现,黄冠白翅破天变,誓与雪鹰竞相逐,爪击喙啄夺九天。忽而,琴律急转,阳春三月流霞映彩,日暮西斜火烧连天,一对彩蝶自百花丛中蹁跹起舞,千回百绕,越高山,淌溪水,攀金檐,划枝梢,立花间,山河顿失颜。曲声随之低抑婉转,大地崩裂,一道深壑两相隔,近在咫尺遥相望,诉不完的离别惆怅,道不尽的思念悲伤。一张日日夜夜在我梦中出现的脸庞跃入眼帘,清眉冷眸依旧那样的风流倜傥,华服高冠依旧那样的尊贵不凡。可那黯然失神的双目,分明透着孤寂忧伤,以至于华服高冠下的身躯倒成了一具没有魂魄的傀儡。一载未见,恍若十世,曾经的高雅轩昂之气尽失。建彦,你变得我差点认不出你来。建彦挥袖,示意罗鹊屏退,似要跨步近前,却又收步退回,晶莹水珠在眼眶中徘徊。而今我是高翔的姬妾,想来他已知晓,故而欲进还退。你可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等了多久?你可知道,我虽为高翔姬妾,却从未委身于他?你可知道,在千里之外的西北苦寒,每一个昼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可知道,不论我身在何处,一阖上眼,你那翩翩君子的模样,便会出现在我面前?“高夫人请入坐。”建彦横袖一展,垂目道。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凉,两行热泪似绝提般自双颊飞下。我曾臆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建彦时,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雪妍,你受苦了。”“雪妍,你可知道我日夜担心都在你的安危。”“雪妍,我每日都在想你,今日你终于来了。”然而,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站得这么近,却又似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触。我想要辩解,想要从襟前将高翔写与我的契约拿给他看。可是,我试着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要伸手,全身都不听使唤,手怎也是抬不起来。莹莹雪花自空中飘来,我的视线愈加朦胧迷离。儿时一同堆雪人、打雪仗、雪中携手漫步的美好片段自我眼前一一划过。那张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曾经多少次让我心中悸动。建彦似要伸手将我肩上雪屑抖落,快要触及我时,又颓然落下,复低唤我一声:“高夫人,请入座。”这两声“高夫人”听得我实在是揪心不已,心中似要撕裂般的痛楚。我支阑入座,油然道:“你还好吗?”“好,天天吟诗抚琴,逍遥自在,怎会不好。”建彦随我入座,感慨一声。我哪里会不晓得他的心思,他失去在这世上唯一的知音,失去了在这世上唯一的所爱。如不借吟诗抚琴发泄心中抑郁,他还能怎样?我好愚昧,明知他过得不好,还要多此一问,徒增他心中惆怅。“其实我......其实我......”我想要与他解释和高翔的关系,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建彦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孤苦无依,远在千里,唯有委身于武威侯,才能活命。莫要再说了,建彦心中明白。”“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与高翔绝非你想象的那样,我至今仍为你守身如玉。”许是被建彦一激,我忙辩解道,竟不想话也说得溜了。建彦猛然抬头看我,双目圆瞪,似不信,又似惊喜。我急急从襟前拿出那日高翔写与我的契约,呈到他面前,道:“你看,有高翔亲笔所书。”建彦接过契约,蹙眉定睛细看。建彦,定要信我,我所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切莫道听途说。且见建彦,眉心皱痕松缓,嘴角微扬,双唇半张,徐徐抬头。那神情我一看便知,他已是信我了。“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建彦霍然立起,上前抓着我的手,急切问我,双眸中的泪花立时凝结。我激动得又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头上金钗铛铛作响。只觉耳根似大火煎烤般的炙热,双颊胀热得几欲崩裂。一时忍不住,扑到在他的怀中嘶声力竭地哭泣,似要将这一年来的委屈统统哭尽。而建彦亦是紧紧搂着我,将我腰肢束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尽管胸口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