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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求,我缓缓闭上眼,叹道:“何苦呢?”既然只是利用,既然要威胁,又何苦来走感情戏码?“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欠了一个人的情。所以,想着,能补偿的,会尽力补偿。”他转身看向我,那样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哀伤,“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那首曲子,大约只有你和我才能听见了。”我缓缓闭上眼睛,问道:“你知道了?知道了多少?”“全部,从你当年留下玉佩,到一直暗中支持六弟。”他轻笑,那笑容包含着几多无奈,“我曾在想,哪里得罪了你,要这般恨我,可是如今想来,你确实该恨我的,不过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牵扯其他人,这样,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我苦笑:“你若真的想要补偿,又何须拿宋玄商的安危逼我,又何苦向欧阳宁施压?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除非......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死去。”我越说越激动,甚至可以感觉到眼眶中泪水打转:“何必用这些话来粉饰太平?你敢说,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成为宋国国主?你敢说,你步步算计,不是为了那个宝座?宋玄墨,你没有心,在你眼中,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任何感情不过是你登上宝座的垫脚石。”“如果,我愿意......”我叹气:“晚了。”是啊,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错过了的,终究错过,便是再回到从前,如何能找到当初的心思。时光最是无情,一旦断绝,再难回头。摘星楼下,桃花十里开得正灿烂,江水声涛涛,可是心却是空荡荡的,有什么被生生剥离,让人觉得窒息。#夜色凉如水,上弦月牙露出一角,我现在清秋宫的庭院内仰望,所有的喧嚣,所有的纷扰,此刻,已然平复,剩下的是莫名的情愫。“娘娘,回去吧。”身后的喜婆幽怨地看着我,蓦地,我忽而笑了,果然,世人都是看着在位者的脸色行事,今日大殿上,我落了宋玄墨的面子,他却没有责罚,宫中的人,自是清楚明白。我在等,等那场大火。然而,火还未燃,我的笑容却凝结住了。身体的疼痛,渐渐麻木,胸口如同针扎,到逐渐失去知觉。我惨笑,老天的目的果然如此。逃不过的,终究逃不过。即使逃过了大火,也逃不过寒毒的折磨。有多久了,我甚至忘记了自己体内的寒毒,可是老天总会在我心软前的一刹,再次提醒我,曾经会有多么心痛。“娘娘……”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张慌张的脸上,我记得自己想尽力扯出一个微笑,但已经不记得我有没有做到。#香烟袅袅,环绕在鼻尖,冷梅香韵如此熟悉,我揉了揉脑袋,仍旧觉得恍惚。帘外有什么动静,我是听不出来的,恍恍惚惚间,听见一声轻叹:“国主,您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在,左右出不了差子。”声音变得急促,我才听出来这是素冬的声音:“国主,您这样累着,身体会吃不消的。”帘外的人是宋玄墨?他何时也会像如今这般,时间真是个磨人的东西,越发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了。我晃了晃脑袋,仍旧觉得困顿,一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安静霎时被打破。还未来得及转头,帘子被一把掀开,便看见了宋玄墨的脸,泛青的眼袋,邋遢的胡渣,以及,皱皱巴巴的袍子,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宋玄墨。即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他也可以光彩照人,怎会是如今这般?“你……你醒了,要喝水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喜悦,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我冷冷看向他,没有说话。许久,他才又道:“你好生休息,我去找人给你看看,灶上一直炖着粥,你想喝了,就吩咐素冬给你端来。”“嗯,”我轻哼,“我睡了多久了?”“半个月有余。”梦中我记得自己看到了许多,原来,我竟已经睡了这么久……我的嗓子仍有些干涩,问道:“梁国的三公主……”宋玄墨轻叹,这一声,三分无奈,三分纵容,三分喜悦,一分哀痛:“陈国和梁国的使臣已经走了,不过,知道你喜欢梁国那个小公主,特意吩咐过人沿路保护,大梁此时水深火热,估计白相将她送来宋国,也是有这分含义。”“嗯。”我点头。许久,又是一阵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情愿这般僵着无言。“咳咳。”我听见耳畔传来的咳嗽声抬头,看到宋玄墨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心已经不会感觉到痛了,我缓缓闭上眼睛,听见他说,“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粥好了没。”宋玄墨走后,素冬出现过,说了几句,也便离开了。她不愿意待在屋内,情愿去门口守着,而我也不愿意热闹起来,一拍即合。偌大的地方,徒剩我一人,心却平静了不少。而打破这一片平静的却是一声叫喊:“孟长生,你这个妖女。”洛凝嫣横冲直撞闯进来,意外的是,无人阻拦,这厮骂声,一声比一声难听。我踏了鞋起身,活动了一下睡散的筋骨,冷眼看着她扑通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却觉得莫名的悲哀。感情是什么?会让一个大宋第一美人逐渐变成泼妇一般,权利,地位,让原本的美感逐渐消失殆尽,洛凝嫣固然可恨,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在权利漩涡中的牺牲品。“你别激动,坐下来,喝杯水吧。”我给自己倒水的同时,也给她递了一杯,被她一把甩开。放下手头的动作,轻笑一声,没再说话。人都是贱骨头,巴巴地贴赶着上前的,永远不被重视。洛凝嫣的现在,又何尝不是我的曾经,只是曾经的我,没有这般撒泼的勇气罢了。忽然,我居然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她了,不再有主观的厌恶,剩下的,不过一份同病相怜似的相惜:“你回去吧,今天的话,我可以当作没有听见。”或许曾今,现在,我们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只是我们爱过一个错了的人。我认识到了错误,而她,依旧在错了的地方徘徊……☆、终章手中的盆景精致,剪刀停留在上面久久犹豫。“娘娘。”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剪刀一顿,将盆景的美感破坏。我抬头,看见兰儿披了斗篷走来。“小姐,”她压低了声音,“您可还好?兰儿听说前些日子您的寒毒发作,还有洛夫人大闹清秋宫,您......”我放下手中的剪刀,搁在窗台,好笑道:“我会有什么不好的?洛夫人大闹清秋宫,被国主罚了幽禁,不好的人该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