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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丝兴趣,他将书合起放在几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好了?”“是。”黑衣男人回道。榻上那人沉吟,屋内沉默许久,依稀可以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终于黑衣男人抬眸迎上榻上那人黑漆的双瞳,“主子为何不直接将陈仲海绑了,属下不信他能挨得过咱们的刑具,到时候还怕他不开口吗?”榻上那人轻哼两下,他那腿下了榻,双足站立在脚蹋上俯视着黑衣男人:“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做你该做的。”他的声音清冷决绝,似一潭被冰冻的湖,面上平静不惊,冰下却波涛暗涌:“朝元可有回音?”“回属下,自上次到现在,朝元并未见踪影。”榻边那人揉了揉肩,轻声一笑:“多半是没了。”这么久未见踪影,那便已经暴露,他的死士,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你先下去吧。”那人摆了摆衣袖,漫不轻心的道。黑衣男子闻言退了出去,屋内昏黄的烛灯,溶着满屋的陶瓷玉器书画名案,所照之处无不奢华。那人眼眸微沉,缓缓落座,如果不是探子的回话,他只怕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陈仲海?”他嘴角扬笑,眸底却卷动着风爆,仿佛下一刻就要颠覆所有。几上的书卷不知何时被他撕了一页,揉成一团攥在掌心,明晰青筋,寒薄指骨。他摊开掌心,纸团倏然而下,落在毯上:“你就该万劫不复!”他的声音,似利剑,剜人千刀。翌日,春芽悄然苏醒,虬枝上的燕雀高亢,微风撩起层层雾纱,陈满芝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昨日的画面再一次映入眼眸中,她撑着身子坐在床上,脖子有些酸痛,她揉了揉眼,古色的画面余依然定格在眼前。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梦吗?为什么还在这?她望着若大的房间,神情惆帐。啪的一声,她的手掌重重的打在了脸颊上,瞬时,痛楚隐隐传来,陈满芝满目震惊,自己昨晚的经历,包括那个夜里的事,竟然是都是真的?怅然许久,时间恍若隔世。她绝望,将手紧握,颤抖的身子卷藏在被褥里,如此惶恐,浑浑噩噩的一场梦竟将她牵绕,她拉拢着脑袋,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倏然泪流满面。这现实……太过于倏然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身影孤寂、她的神色迷茫,她对以前、现在的一切皆无所知,对于未来更是仿徨不安,她不喜欢这里!门从外被推开,周mama将早点搁置在桌子上,她轻轻将幕帘打起,正瞧见床上的人眼泪婆娑的模样,她疾步上前将陈满芝拥入怀里,面色惊慌:“娘子,你……你怎么了?您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来了?”陈满芝头枕在妇人怀里,温热的体温触动着她的神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来到了别人的世界,变成了别人……周mama轻轻给她擦了眼泪,瞧着她眼神有些呆滞,心念一声不好了,不会又是跟以前一样变傻了吧?“娘子,你等着,老奴这就去叫大夫来。”她说着猛的转身就要出去。“……别,别,我、我没事。”陈满芝忙拉着她的衣袂制止她,“只是记不得很多事了,所以就……很难过”周mama瞬间舒了一口气:“老奴还以为娘子又……”她低着头想起以前陈满芝的样子,不免有些心酸,“想不起来就罢了,娘子若是想知道什么问老奴便是,以后可别这样了。”“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好了呢。”她咧着嘴,故作镇定安慰着眼前的妇人。“那就好。”周mama笑着将她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又拉了两个靠枕垫在她身后,“老爷一早就来过了,不过娘子方才还在睡,他又回去了,老奴估计一会还会来,娘子您一会起身梳洗吧。”第10章父亲陈满芝立刻想到昨晚她所谓的父亲眼神里的那个期待,顿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蹙眉淡淡的应了一声哦。“昨晚,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她轻轻弹着锦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男人将她打晕,又把她抱回床上,看来似乎对她并没有恶意。周mama摇了摇头,笑道:“夜风太大,娘子您听着是像有人在哭吧,您要是害怕今晚就让老奴守夜吧。”“嗯……”陈满芝支吾的应付,想来夜里的事周mama应该是不知情,她很疑惑,究竟是谁会夜探府宅,而且前后明显不是一拨人。陈满芝将夜里的事抛到脑后,掀开被褥下了床,不经意道:“昨天你说我的丫鬟受伤了?太夫开药了吗?”她是个医生,有人生病不自觉的问了一声,这是她一种习惯。“托娘子的服,太夫开过药了,娘子您不用担心那丫头,自个安心养病便是。”周mama打起幔帐,“娘子一会喝药吧,这次太夫可是开了好多补药呢。”“好,一会喝。”说完她接过周mama递过来温水和牙具。“娘子身子骨弱,也就比三娘小三个月罢了,瞧那三娘现在已经是前凸后翘了,这次定好好好大补一番,娘子能好老爷便最是开心,你可别负了这番好意。”周mama一面说道一面又将布巾递给她。“嗯,我明白的。”她刷了牙,接过面巾安静的洗好脸,周mama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水红绿萼刺绣镶领浅黄对襟褙子伺候她穿上,衣服有些发旧,袖口跑了些线,看着周mama穿来套去的折腾费了好大劲才弄好,陈满芝有些失笑,原来古人穿个衣服要这么麻烦。陈满芝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周mama梳头,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渐渐清晰,稚嫩苍白,却掩盖不住原身的清秀艳丽。“母亲,似乎很不喜欢我,昨天她的神情就像要吃了我一样?我以前经常捣蛋惹得她不喜吗?”陈满芝迟疑着问了这么一句。周mama正在梳头的手一滞,面上有些担心,若是她知道如此对待,是否会再受打击?便安慰道:“娘子和六娘是先夫人所生,其实夫人并不是不喜欢娘子,只是稍微严厉一些罢了,娘子切记不可多想。”原来是继母,怪不得,“嗯,那……六meimei呢?”她问道。周mama将胭脂轻轻往她脸上一抹,笑道:“六娘子现在在元姨娘院子里呢,昨晚她们来时娘子已经入睡,我便将他们挡了回去,等晚些了娘子再去看看她也不迟。”陈满芝微笑着颔首,安静的端坐着,周mama心神愉悦不免多说一些话,陈满芝旁敲侧击一番,这府里繁杂的人物构造和自身的情况便已明朗。原主心智残缺,不语七年,自己倒也不用刻意去装,陈满芝心想。周mama轻轻给她拢了发尾,陈满芝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上倭堕髻插着白色珠簪,皮肤细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