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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尸身,是如何量刑的?”徐萧年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呢喃软语,贴近的距离看起来变得有些暧昧。陈满芝正要缝合的手一滞,陡然转过脸,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古铜肤色的脸上剑眉炯目,棱角分明的轮廓似乎变得不再凛冽,他温热的呼吸拂面而过,让陈满芝倏然想起自己刚醒来那晚的那个男人。她猛然后退两步,远离了这个男人,她余光瞥了瞥他的手,男人负手在背,她看不到,“那么世子爷您想如何?是亲自把我送官还是让方才那些人去报官?”“你说呢?”徐萧年嘴角勾起,微微低笑。陈满芝无语,蹙眉道:“世子爷随意吧,不过还请世子爷待四娘先给芸娘整理一番吧再决定吧。”说罢不再理会他,俯身着手给芸娘缝合。徐萧年挑了眉梢走到罗汉床边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动作,而后脸色陡然变沉,这个女人竟然像做女红一样给尸体切口缝合,她的神色淡然,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司空见惯一般,胆子倒真够大的。因为死者已逝,陈满芝倒没那么顾忌,故而很快便完成了缝合,她收了线打了最后一个结,抬头看到秋月盯着芸娘的尸身,双目泛红。“逝者已逝,你别难过了。”她一边洗手一边对秋月说道。秋月跪了下来,眸中的眼泪跌落在地,“谢谢娘子的大恩,奴婢感激不尽,如娘子有所需要,奴婢万死不辞。”陈满芝忙将她扶起,“不需要行这么大礼,不过随手而已。”她笑了笑,“你是芸娘的丫鬟?胆子倒挺大的。”秋月点了点头,“奴婢是娘子从死人堆里带回来,所以奴婢不怕死人,要不是奴婢失职,娘子她也不会……”她抓着衣角,轻声抽泣。陈满芝走近拍了拍她的肩,“别难过了,你家娘子走了,不还有小郎君吗?你去叫她们过来先准备后事吧。”秋月边擦眼泪边道谢出了门,陈满芝目送她出去,“世子爷,您现在可以随意了。”她说着,拿着白布将芸娘尸身盖好。“你这技艺,是林葛弋教的?”徐萧年站起身走到她边上,他身躯高大健硕,肩宽腰窄,似一堵墙挡在她面前。陈满芝微愣,心转念一想才记得林葛弋是谁,这个男人太高,自己只到他肩头,她不得不仰着头,“是谁教的我又有什么关系?世子爷问这个跟我的罪行可有关系?”徐萧年眉宇紧皱,这个女人说话怎么那么僵硬,难道女人如水这个词是假的?他冷哼两声:“我朝律法中规定,以焚烧、支解之类手段残害尸身,皆按斗杀罪减一等,是要流放三千里的,你胆子可是真大。”陈满芝神色微怒,这个男人,简直无聊,她后退两步愠道:“世子爷您明知我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这样做,您为何要咄咄逼人,还是人命在您眼里一文不值?”她的脸因为生气而赤红,眸中带着一抹倔意,额间沾的血还未洗去,神色微乱,像一只委屈的花猫。徐萧年忍着笑意,淡淡道了一声:“我高兴。”“你简直……”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陈满芝即将说的话被堵在喉中,她瘪了瘪嘴恨恨的睨了男人一眼。臻娘和婉娘身后跟着几个打手带着担架将芸娘的尸身抬出房间,陈满芝便跟着出了房门,她去隔壁看了孩子,林敏夕跟念平还有乳母正在屋里。见到她林敏夕便抱着孩子走上去,笑道:“你瞧,这孩子的眼廓可真是细长啊,你看还有这小嘴,跟涂了口脂似的。”陈满芝笑着将孩子从她手里抱过来,指腹轻轻划过那小小的脸,而后视线落在孩子颈脖上。“这是什么东西?”她从孩子颈脖里拉出一根红绳,红绳上头还挂着碎了半边的玉佩。第58章靶子“这应该是芸娘的遗物。”林敏夕说着从她手里接过孩子,“瞧你的脸脏兮兮的,还是先净面吧。”这边念平就将面巾递了过来,陈满芝接过面巾洗了一番,看着孩子道:“这些东西对小孩来说很危险,若是不小心绕颈了怎么办?还是先拿下来待以后再带吧。”她说着又跟乳母细细交待了一些注意事宜。林敏夕将孩子交给乳母,吩咐她将孩子带下去,她拉着陈满芝落坐在罗汉床上,念平给两人斟了茶。“表……表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陈满芝满心疑惑,林家是弑君之罪,上位者怎么会让林家还有漏网之鱼。“是世子爷去庄子救了我。”林敏夕苦笑,“然后我就被送到这来了。”是他?他为什么会救林敏夕?陈满芝想到了方才那个男人,她压着疑惑拉着她的手安慰:“林家的事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只是,我也帮不到你。”林敏夕看着她,眼前的小人儿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刻需要保护的四娘了,她今日所做的一切自己看在眼里,她淡然、镇定、处事不惊的神色跟逝去的祖父很像。“你好,我便好。”她道。“是,都好了,jiejie不用担心了。”陈满芝端起茶蛊小抿一口,“醒来后四娘一直心有疑惑。”“未醒时,我时常听到jiejie在耳边叫唤四娘二字,不知这是为何?”她看着林敏夕。林敏夕捻着茶盖的手一顿,惊讶道:“在你病还未好的时候,祖父便让我这样唤你,说这样有助于你的恢复,难道你病好了跟这个有关系?”陈满芝心里倏地了然,原来林敏夕叫唤她只是单纯的为给自己治病,就好像原来那一世为了唤醒植物人,然后让患者熟悉的人经常跟他说话一样,想来以前她这个表姐应该对她很好。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醒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那技艺你何时学的,我记得你小时跟着祖父,不曾学过这待技艺。”林敏夕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起方才的情景她依然惊悚,她还真没见过哪个人敢在死人身上动过刀,而且还像切菜那样淡然。“我也不知道,想来是上天对我这天的补偿吧。”陈满芝垂眸,答得有些不自然,自来到这,她撒的谎越来越多了。林敏夕打量着她,明明是一样人,却说不出来为什么哪里不一样,只叹道:“你以后可别再用了,实在是在太骇人了。”“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用了。”陈满芝犹豫片刻还是应下了。林敏夕点头,抓着陈满芝的手微微有些颤,“那你可还记得以前的事?”陈满芝蹙眉摇头,“不记得了,很多事都没有印象了。”林敏夕面上有些失落,她灿笑道:“没事,你好就行,没了我们,你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