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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陆无砚离开,她刚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怎么了?”陆无砚侧首望着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方瑾枝折回去,立在刘明恕不远处,询问:“敢问刘先生这里可有除去疤痕的良药?唔,留疤日久,已超过一年……”刘明恕翻开八角石桌上的一个黄梨木药匣,摸出来一个靛紫色的细口瓷瓶扔给方瑾枝。方瑾枝赶忙将小瓷瓶接住,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刘先生,这瓶药真的可以将疤痕祛除吗?您别误会,我没有质疑您医术的意思,只是您还没有见过那个人身上的疤痕……”“你觉得这世上最难除去的疤痕是什么?”没等方瑾枝回答,刘明恕又说:“即使是严重的烧伤亦可除。”方瑾枝心中满是欢喜,她再一次跟刘明恕道谢,这才转身走向陆无砚。陆无砚叹了口气。可是方瑾枝走向自己的时候,他又将心底那点烦扰抛出去,牵起方瑾枝的手,带着她回家。马车上,方瑾枝一直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将窗边的小垂帘掀开一角,瞧着外面初秋的景色发呆。陆无砚合着双眼,又何尝不是心事重重?陆无砚甚至在想,要不然干脆给方瑾枝找一双假的父母算了,免得她整日魂不守舍。“无砚。”方瑾枝靠了过去,她拉了拉陆无砚的手。“嗯?”“无砚,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方家亲生的女儿对不对?”她晃了晃自己手腕上小小的金铃铛,“你也早就知道我哥哥还活着。”陆无砚的目光不由落在方瑾枝手腕上的小铃铛上,他终于不耐烦地将方瑾枝的手扯过来,动作粗鲁地将她手上的小铃铛解下来。他甚至想将这个小东西从车窗扔出去,他刚一抬手又停下了动作。因为担心方瑾枝会生气。“还我!”方瑾枝去拉他的手。“方瑾枝!你都知道他不是你亲哥了,还把他送你的东西贴身戴着!都戴了十几年还不够吗!”“那又怎么了!”方瑾枝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陆无砚忍了又忍,忽又对马车外的入茶喊:“入茶!把你发簪拿来!爷要贴身带个十年!”坐在马车外的入茶抓着马鞭的手一颤,急忙说:“我、我没有发簪……”她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拔了头发上的发簪,直接扔到了地上。看着玉簪碎成两段,她心里更疼了。早知道今天别戴着了……“你无理取闹!”方瑾枝抬脚就想要踹陆无砚,可是看着陆无砚身上干净如雪的白衣衫,她忽然脱了鞋子,然后再去踹他。一脚不够,又踹了一脚。陆无砚抓起她脱下的鞋子,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陆无砚!你……”陆无砚别开眼,不去看她气嘟嘟的样子。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外面的入茶小心翼翼地说:“到了。”“入茶,回去给我拿一双新鞋子来。”“不许去!”入茶杵在马车前,左右为难。“陆无砚!你仗势欺人!”方瑾枝气得胸口起伏,她抓住陆无砚的手,一下子就咬了上去。使劲儿咬。直到嘴里带了点血腥味儿,方瑾枝才松开嘴。看着陆无砚右手虎口处的牙印,方瑾枝心里的气还没消呢,先是开始心疼了。陆无砚将手里的小铃铛塞给她,起身下了马车。“下来!”陆无砚立在马车边。方瑾枝气呼呼地看着他,没吭声,也没动。“下来……”陆无砚又说了一遍,这次的语气软了许多。方瑾枝坚持了半天,忽得脱下另外一只鞋子扔到了陆无砚的身上。陆无砚往前走了一步,问:“背还是抱?”“抱!”陆无砚就又往前走了一步,张开双臂。等方瑾枝从马车里钻出来,才把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垂鞘院走。方瑾枝搂着陆无砚的脖子,生气地瞪了他一路。陆无砚假装没看见。直到走进垂鞘院,陆无砚才将方瑾枝放下来。已经入秋了,垂鞘院里又铺上了绵软的兔绒毯。“无砚……”“嗯?”“你故意的……”方瑾枝低着头,颊上染了几分落寞,“你果然早就知道……”陆无砚故意的,故意岔开了话题。陆无砚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声,他将方瑾枝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有些疲惫地说:“瑾枝,我不想说。”过了一会儿,方瑾枝才“哦”了一声。方瑾枝重新笑起来,好像并没有和陆无砚吵架一样。她将陆无砚微微推开一些,笑着说:“我在刘先生那儿寻了除疤的药,这就送去给五舅母。”她怕陆无砚多想,又小声解释了一句:“举手之劳……”实在不是方瑾枝心虚,而是陆无砚分明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靠得太近。她直到今日才明白陆无砚为何在她小的时候就看她手腕上的小铃铛不顺眼,原来仅仅是因为这个小铃铛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而且今日她和刘明恕说几句话的功夫,方瑾枝也在陆无砚的眼里看见了那么一丝不高兴。“哎!”陆无砚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虎口处的一排牙印上,“啧,都流血了也没人担心会不会落疤。”“你这个……用不着涂药……”方瑾枝无奈地看他一眼,然后捧起他的手,在那一排压印上轻轻亲了一下。“好啦,一会儿就不疼啦!”方瑾枝又鼓着两腮,给他吹了吹。陆无砚眉间眼底的郁色一扫而尽。方瑾枝这才松开他的手,令入茶找了新鞋子往五奶奶房里去。可是她刚走到半路,就遇见五奶奶身边的丫鬟正往垂鞘院过来,来寻她。陆无矶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了。第121章雨中温国公府几乎派出了所有家丁去寻找陆无矶,可是寻了三日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府里的人这才开始真的着急起来,最后不得不动用了官兵的力量去寻人。可即使是这般兴师动众,直到月余后也没将人找回来。老太太叹了口气,“无矶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娇惯着养大,又是府里最小的嫡子,向来是高傲惯了,如今一朝遇挫,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啊!”“老祖宗呦,您就别犯愁了,您前些日子不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您宽宽心,兴许咱十一少爷在外面玩够了,自个儿就回来了!”她身边的李mama宽慰。老太太没吭声,眉头仍旧皱着呢。李mama心想老太太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太过忧虑,她忙将话题岔开了:“这马上就要重阳佳节了,今年可是头一遭由大房那边张罗。也不知道三少奶奶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