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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声宋琬吧。宋琬和吕爽兄弟俩是邻村,吕爽兄弟俩在蛟县,宋琬在磐石镇。农村通讯不发达,吕爽家和宋琬家又条件不好,他们交流全靠写信。吕爽的哥哥,叫吕杰,偏巧有个交笔友的怪癖。当然了,这也是吕杰精神失常以后吕爽才发现的。就是这个重大发现,把吕爽和宋琬牵扯到一起了。这吕爽也是挺天真的,觉着他哥有一天没准能正常过来,一直打着他哥的旗号给宋琬回信,还美其名曰替他哥回。啥事都敢替!他咋不替他哥把宋琬那搓衣板给睡了呢?我暗自冷笑着,继续听李玲讲。李玲哭哭啼啼地告诉我:后来,这俩人一来二去通着信,发现对方都在海城,就面基了。然而宋琬不满足于面基,还耍心机,在吕爽面前扮成了李玲这般纯良可爱还有胸的小白兔,更谎称自己是普通公司的小文员。吕爽一看眼睛都亮了,卧槽,心动女生阿!于是俩人又搞起了对象!可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吕爽发现自己的文员小女友特别忙,每次都穿同一身衣服、化同样的妆、梳同样的发型,连说话都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句,而且见面从来不超过半小时。但吕爽没想过丫从里到外都是假的,只是怀疑宋琬是不是被包养了,为此还特地黑过宋琬的手机和电脑,虽然,最终以被反黑到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全部瘫痪而告终。到这吕爽才发现,自己遇到高手了。许是都有一份不愿认输、不愿放弃的不甘心,他们俩人虽心知肚明,但却谁都没有挑明,更没人提出分手,依旧人前广发狗粮,人后斗智斗勇。可这吕爽千错万错,错在不该有女朋友还来撩李玲。各种糖衣炮弹甜言蜜语,光暧昧,不表态。李玲跟吕爽也是堪称史无前例的情侣傻,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没态度,还陪着他玩暧昧。眼下吕爽帮李玲办完了姜婶的葬礼,李玲以为共患难能让俩人有个飞一般的进展,结果吕爽昨天都发现宋琬从里到外全是伪装了,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吕爽这个考虑,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了水耀灵的“好好想想”。觉得这帮渣男办事儿都太不利落了,我义愤填膺地摔了粥碗:“考虑!考虑!考虑个屁!分手!下一题!”“都没牵过手,分什么手啊?”李玲苦着脸挤出了两汪眼泪。说得也是。再说,我都不想跟水耀灵分手,凭什么让李玲跟吕爽断绝往来?有点儿想通了,我挥着拳头给她打气:“既然喜欢,就必须拿下!”“哦,我亲爱的花,你又要拿下谁?”听见门口传来东北混山东的独特口音,我顿时反应过来,准是elodie来看我了。开篇是m酱昨晚的噩梦,只不过我自己在梦里一直都没发现自己要找谁。被jj到精神失常的士兵,我真认识,是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邻居,我叫他小钟舅舅。我都上大学了,他的经典台词还是那句:“绿绿,你今年上几年级了?”挺可爱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前些年走失了。过段时间如果有机会要到他本人的照片和家属的联系方式,我会贴在微博里,同城的可以帮忙找找。第104.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果不其然,elodie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走了进来,可她先看到的却不是我,而是地上的碗。驻足在碎成两半挂着残粥的碗前面,elodie皱起眉头看着我:“谁又惹你生气了?要砸碗这么严重?”还有谁?水耀灵呗!普天之下也就剩下他一个能惹我生气的活物了!不过,转念想到水耀灵还知道知会个人来看我、陪我说话、不让我寂寞,我觉得他还算多少有点儿良心。可我却不知道,他不止知会了一个人。elodie陪我骂了半天水耀灵心理变态,前脚刚走,后脚徐启哲就来了。徐启哲问了我许多要不要起诉季阡仇故意伤害的事儿,自然被我婉拒了。徐启哲走后,吕爽又来了。觉着他们小两口应该有更多话说,我借口困了躺在床上装死,结果他俩跟我装哑巴,憋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就憋了句“再见”出来。病房的门槛被他们踩烂以后,我在医院做了三天安胎保胎治疗,被李玲送回了四合院。至于水耀灵让我好好想想的那些问题,我这些天一个都没想。因为,不管世界怎么变,我给他的答案,永远都不会变。如果我嫌他老、嫌他丑、嫌他穷、嫌他爱教训我唠叨我、嫌他无趣又不解风情还好色,早就嫌了,何必拐个胳膊肘弯儿,非等到今时今日才嫌?更何况他只是岁数大了点儿,不算穷,长得也完全不丑,虽说偶尔是嘴碎,但大多时候还是风趣幽默讨人喜欢的,双商还高,有什么可自卑的?连姑奶奶这种被全世界嫌弃的人都没自卑,他这影后前男友还自卑,有天理么?从医院回家以后,我完全失眠。夜里想水耀灵,时间过得无比漫长,白天骂水耀灵,时间又过得飞快。经过了四轮冗长与短暂的交替互换,我在卫生间拿粉饼小心翼翼地盖着浓重的黑眼圈,生怕水耀灵外一某天晨起来接我,看见我憔悴得人比黄花瘦,肯定觉得我离开他就不能活。虽然,事实上我确实非他不可,但我被他折磨成这样,哪能让他确定自己可以吃死我?“你瘦了。”随着这句含糊不清的声音,我似乎感觉被人抱住了,模模糊糊地看见镜子里好像出现了水耀灵的脸,吓得我手里的粉饼都掉了。直到抓住他环在我腰际冷冰冰的胳膊,我才确信,一切不是我的幻听和幻觉。连续两天两夜的失眠导致我五感不灵,连有人开门进屋走到卫生间都没听见。而且,这漫长又短促的两天两夜,甚至在医院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独自忍受思念煎熬的时候,看见水耀灵。只是,每当我靠近他、触碰他,都会发现,那是我的幻觉。他的身体很冰,激得我微微发抖。我仍是不敢回头,对着镜子缓缓抬起手,抚摸着他脸上青森的胡茬,用指腹传来的刺痛,反复不断地确认,水耀灵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拥抱着我。“好想你。”他冰冷干裂的唇瓣,颤抖着辗转流连在我耳际,连吐息都变凉了。明明说好的,我的答案不会变。明明说好的,不会再任性地跟他怄气。可在听了他前后两句话短短的六个字以后,我却还是负气地说:“你都舍得撇下姑奶奶,还说什么好听的?”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和水耀灵一样,哽咽得特别难听,颤阿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