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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还在哪儿站着。她走近一些,道:“你们在这儿做甚么呢?”那小婢惊叫一声:“啊!”,然后晕过去了。史顺也似受惊一般,后退好几步。璎珞蹙眉,“做甚么你们?大姑娘呢,她回来没有?”那小婢瘫在小门上,进气多,出气少,璎珞扶着腰喘气,说:“她做甚么,见了我就晕倒,见鬼了?”史顺转过身来,半晌没说话。璎珞摇头,“罢了,我还是回去找石榴商量,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有毛病。”......霍青棠一人一马站在应天巡抚衙衙门门口的时候,有衙役来拦她,“这处是巡抚衙门,寻常人等不可进,姑娘来找何人,又所谓何事?”霍青棠道:“我是史大人的家眷,有劳小哥通传一声。”那衙役看了青棠一眼,说:“姑娘稍等。”巡抚衙门里灯火通明,史纪冬在上首坐着,下头依次坐着苏州知府范锡夕,苏州府同知闵梦余,还有两位师爷在下首坐着,提笔磨墨,似在记录甚么。衙役进去的时候,史纪冬将一沓账册翻开,道:“你可有瞧过,这账目可对?”范锡夕瞧闵梦余,闵梦余略一迟疑,站起身道:“回巡抚大人,此一桩并非由范大人决定,而是下官亲自受理的。这几人有兵部颁发的戡合,按理说苏州驿有招待的义务,下官便指派了两家民户负责供应招待,谁知......”衙役过来传话,说:“外头有个女子自称是巡抚大人的家眷,要求见巡抚大人。”范锡夕抬起头,看了史纪冬一眼,谁知咱们巡抚史大人一点松动的表情都没有,依旧皱着深眉盯着账册。这册子是那两家民户送上来的,上头林林总总记录了这几日招待兵部那些祖宗吃喝拉撒玩的具体事宜,说他们五人吃饭,这三日都花费了八十石大米,民户不堪重负,才记录成册申报上来。正巧,范锡夕这几日忙着嫁女事宜,少在衙门,师爷则以为范锡夕已经批复过了,直接拿了申报的册子到应天府衙存案在档,这么一呈,便交到了巡抚大人的手中。范锡夕嘴唇动了动,回道:“虽说那几人花费大些,但他们练武之人,饭量比寻常人大些也是可能的。”史纪冬沉沉的目光看下来,范锡夕又不说话了。见堂中几位当官的都没有动,那衙役道:“巡抚大人不得空,小的去回了那女子。”苏州府同知闵梦余闵大人起身,道:“不忙,我去见那女子,你带路便是。”那衙役低头,“是的,闵大人这边请。”霍青棠牵着惊寒,一人一马站在巡抚衙门外头,暮色已经降临,有路人朝这边看过来,不知这女子发生何事,是否有冤要申。闵梦余出来之时,就见霍青棠站得笔直,他心念一动,对那衙役道:“你下去吧,我去同她说话。”衙役低头下去了,闵梦余站的老远,压低了声音,“姑娘请回吧,巡抚大人此刻正忙,不得空见你。”外头那女子动也不动,只道:“劳小哥再通传一声,就说家中有急事。”这边道:“姑娘还是请回吧,大人正忙,不得闲出来。”说罢,闵梦余转身就往里头走。“那就得罪了。”霍青棠身形移动,一爪子搭上男人的肩膀,说:“带我进去。”女子的声音凉凉的,她扣住男人手臂,“说,史大人在哪儿,往哪儿走?”闵梦余肩膀一斜,人从霍青棠的钳制中溜出来,说:“姑娘好没道理,见不到人就要强闯?”青棠一声不吭,双手去勾对面男子的咽喉,是谓之,锁喉。“好了,好了,别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闵梦余松了嗓子,说:“甚么要紧事,下这样的狠手。”霍青棠手从空中收回来,“闵家哥哥?”闵梦余笑,“第一回见你就被你扯断了手,今日差点又重来一回。”青棠声音很轻,“抱歉。”闵梦余逗她,“怎的了,有气无力的,在外头受欺负了?”“不是。”青棠摇头,转而又道:“闵家哥哥,并非青棠有意瞒你,而是此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只会惹来无尽的麻烦,是故青棠只能缄口。”霍青棠极少说这样的话,闵梦余原先还想再问几句,说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有必须三缄其口的事情。还没开口,青棠就道:“烦请闵家哥哥带青棠面见外祖父。”闵梦余叹口气,道:“你既不肯同我说,想来我也帮不了你甚么,如果哪天你遇上难事,而我恰巧又能助你,你千万要来寻我。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青棠低头一笑,“闵家哥哥这话一说,将来怕只会是麻烦不断了。”巡抚大堂里,范锡夕道:“大人,今春的土地税又该缴纳了。”应天巡抚回:“户部尚未商议完毕,等上头有了决议,咱们再定章程不迟。”范锡夕此刻倒是聪明了,上头还没商议完毕,那就是有变动了。有变动可以,可能是好事,但多半又不是好事。咱们范大人问一句:“上头可是要提税?”史纪冬没有做声,范锡夕道:“咱们苏州府每年上缴粮税二百余万石,若还要征税,怕是会激起民怨。”范大人上任苏州府一年,如今已有腔调,晓得拿民怨来回复上峰,征税可以,但稍有差池,下官可就控制不了了。史纪冬瞧了他一眼,说:“由洪武一朝至今,苏州府一府即欠税八百万石。朝廷并未与苏州府计较,若是强行要征,也是应当的。”范锡夕张着嘴,“八百万石,那岂不是本地税收三年的额数?”应天巡抚点头,回道:“此一桩牵连甚广,江南诸州府,虽为富庶,但皆有欠税,欠税由来已久,成因又颇为复杂,此间还牵涉到律法上的问题,是故朝廷并未下狠心整治,强行征收。”“下官敢问,其原因究竟为何?”范锡夕过去在扬州府做通判,管理粮税问题,但他昔日只求安稳将粮食税收核实点数再转办到漕军手中,便可大吉大利,万事如意。如今升任知府,知府掌管一州府的实事,所牵扯的层面又广了些,就如方才户部侍郎大人所说苏州府欠税八百万石之事,他是不知道的,亦从未从别处听说过。史纪冬道:“江南一地,南宋朝廷强迫购买这地区内的民田,迄至它朝代覆亡,应当支付的款项也未结清,后头蒙古人又占为己有,据为公田,亦扩大了这地产范围。洪武一朝,洪武皇帝下令没收了此地所有有问题的产业,又未有司局掌管这片田地,如今所谓租金也混在土地税里面,加之年月已久,土地地形也起了变化,田产买卖更是含糊不清,如今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