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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傅伟是大有可为。待人接物都有条理地很,才华横溢,写得一笔不错的文章而且还说一口流利的日文。”江虹撒开了手拍沙发:“我不要!学校里追我的人巴巴写了情诗求我我还没答应,才不要招这么个买蛋糕还要犹豫三年的人做上门女婿。”江虹怒起来像极了江部长的老丈人,哭起来的功夫又十成十学了江夫人,江部长无法,只得作罢。江部长是个惜才的,而且本家江老弟这般热情介绍,就这么拂了面子也不好。当不成亲家,也不能结了冤家。所以,他和傅伟说了,自家小女书学业未完,何以家为。但下周管人事的一把手候廉部长家里的老太太做寿,叫傅伟跟自己一起去,热闹热闹。傅伟反复表示是自己不才,难为良配。心里却高兴地很,若是娶江虹,床都要买那宽床板结实床架的,才能容那么大个身躯。这下,省了就是赚了。能直接和侯部长搭上线,实在是意外之喜。到底吃人的嘴软,那天的什么松树饼面包屑的没白买。闻弦歌而知雅意,江部长都明着说是寿宴要热闹了,备礼那就不可掉以轻心。还好,刚发了工资——傅伟揣上自己的全部身家,请了岑嘉雯陪自己购物。岑嘉雯是海市人,用海市话砍价最便宜不过。得傅伟邀请,岑嘉雯特意散了头发,好试发卡。当得知只是要给上官买礼物,她也一点都不怨愤,反而比傅伟更有一种新官上任的严肃庄重——傅伟这是以妻子的角色礼遇自己了。要送礼,大药房里买些上等的人参鹿茸?傅伟摇头,这个寿宴不太用的上;那,时下流行的,去饼店定个铺满奶油缀鲜花绿叶的蛋糕,傅伟也摇一摇头。那买什么好?岑嘉雯想了想“我们去百货商场看看好了。”于是两人同去,在宏安百货门口,岑嘉雯停了脚:“那边新新百货大减价,我们先那边逛逛去?”傅伟欣然应允。但逛了一圈下来,还是无所获。傅伟咋舌,没个鼓囊囊的钱袋子,要送出一份体面礼物,实在是难得很。这时已经正午,靠街道的店里传来自鸣钟的声音。傅伟灵机一动:“那就送钟吧!”岑嘉雯正思索,这送素不相识的老太太礼物,不知喜好,真难入手。但想想自家奶奶,最爱黄白之物的,要不要领傅伟去金楼银楼看一看?“送钟?”她结结巴巴说:“这,这不太好吧!”若是自家老太太得了这么个礼物,一口老痰能把人淹死傅伟笑一笑:“我恰好有一座日本的圆镜面自鸣钟,正好寓意‘圆满送终’。”看岑嘉雯目瞪口呆,傅伟解释。傅伟与候老太太,素不相识也永远不会相识了。原来这侯部长,是要给过世的老太太做冥寿。圆满送终,也赞扬一番侯部长的孝顺——要不是侯部长尊老敬老,老太天怎能享颐养天年之福,行驾鹤西归之路。日本人守时的习惯让傅伟大为叹服。而这圆镜面自鸣钟,正是一个日本老板送傅伟的。会馆的小房子哪里好摆这么大一个勋章。他便收好了没动,这时竟然派上了用场。傅伟兴奋于自己的聪明,也庆幸暂且不用吃糠咽菜,立时带岑嘉雯下馆子去了。岑嘉雯从宏安百货转了身去新新百货,打折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挽着岑嘉钰手逛着的阮云裳。她可不想让那个狐媚子来勾引傅伟。两人沿街一家一家西装店询问过来,还真个就把布料全给卖出去了,心情都好得很。阮云裳要给陈季绰买生日礼物,便携手来宏安百货逛了。服装店里挂着块黑白格子的围巾,阮云裳去摩挲了下,和岑嘉钰道:“上次我们拿布料时遇到的那群打架的人,你还记得么?昨天阿佐又碰到他们了。”什么?!岑嘉钰被吓到:“我们只是倒霉了碰见他们斗殴,难道他们还记仇了?”阮云裳拉她往楼梯行去:“不是记仇,算是,嗯,要报恩。上次阿佐不是顺手救了一个穿格子西装的人么,阿佐昨日同师傅出车,又碰到他车子坏了,就帮忙修理了,他认出阿佐来,直道阿佐是他的贵人,要将上次的医药费一并还上。”她捂嘴直乐:“要是我两次碰烂事都还逢着阿佐,肯定抱怨他——怎么见你就没好事,简直衰神附体。”岑嘉钰松了口气,却见阮云裳撇撇嘴:“我让阿佐不要多接触这种人——阿佐只是笑,说那格子西装人不错,讲义气——可这刀口下舔血,阎王殿前打转的行当,还是躲得远远的好。”岑嘉钰指了那边顶黑色圆礼帽:“这帽子可好不好?”阮云裳审视了下:“礼物么,就要别致。要是送帽子,这灰不溜秋的有什么劲?就要送个绿帽子,才让他刻骨铭心呢。”岑嘉钰笑推她:“真是嘴巴没遮拦。”阮云裳无谓耸耸肩:“帽子这东西要试,千万别被广告画迷了眼睛。”她指着旁边的彩色广告纸:“别看他戴地玉树临风,没准陈季绰一戴就是螺丝箍了个螺帽,傻愣登的。”岑嘉钰觉得帽子还是好看,只是不适合钱胜,司机戴个礼帽,跟猪鼻子栽葱也没什么区别:“那你叫陈季绰过来试一试呗。”阮云裳拖她去钢笔的柜台:“他湖州谈生意去了,每次一去都是好几天的,不过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他不缺衣物,倒是要帮阿佐买一双皮手套,看他擦车怪冷的。给陈季绰买支钢笔吧!”康克令柜台站着的黑旗袍姑娘转过脸来,阮云裳和岑嘉钰都是一般地讶异,一个成语浮上心头。阮云裳笑吟吟问道:“有名的康克令西施今日不当值啊?”“她已经不做了,叫段公子接了大宅子里养尊处优去了。”柜员淡淡答道,这柜员眉毛和语气一样淡,法令纹和话里的意思一样深,从而酿出一股nongnong的酸味。阮云裳让康克令东施拿出几只笔来,示意岑嘉钰做挑选:“我可是许久不写字了,你帮我试试看哪支好些;只要好写又拿地出手,我看陈季绰就是喜欢的。”岑嘉钰若有所思,却也不言,只是低了头试笔。阮云裳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康克令西施可是被接进了福开森路的大宅子?”见阮云裳是认真要买笔,康克令东施自然热情分享自己所知:“不是吧?我们去探她时,去的是虹口的两层洋楼;她现在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安安心心做少奶奶。”岑嘉钰说道:“这支黑色的不错,出水流畅,写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