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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阮云裳叫阿佐点醒过来,这竟不是陈季绰福州的正室夫人,难怪隔阵子就去湖州,那里还置着一房如夫人呢!呵,倒的确是个jiejie。阿佐问道:“你既然跟着我家小姐这么阵子,就知道她日日回了陈公馆,你怎么不上门找陈季绰去?”张素娥揩了揩眼泪:“那陈公馆的听差就不让我进,我哪里能见到他。”阮云裳既是自伤又是愤怒:“好,好,他今日晚间就回,你现在随我回了陈公馆,我看他怎么说!”说罢便起身走。阿佐看一眼后面远远跟着的张素娥,同阮云裳说:“你别太着急。”阮云裳咬了嘴不落泪:“你开心了是吗?当初你说他不是好人,我还是跳了这个火坑是吗?”阿佐一点也不恼,只要阮云裳发泄出来,总比闷在心头好。这火发得太无道理,阮云裳心里也明白,但她就是忍不住。她闷闷道:“你回去吧,我自带了她去分辨。”阿佐不放心。阮云裳道:“你去了,有些话我们倒不好对质。况且,你怕什么,还能打起来?”以阮云裳的性子,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但阿佐知道,阮云裳决定了的事情,自己也拗不过她,便叮嘱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你防着些。”阮云裳心烦意乱,胡乱点了点头,带张素娥进了陈公馆。傍晚的时候,听得外面汽车声,然后陈季绰进屋来,他一手松了松领带,一手拎了个盒子:“云裳,我特地给你买了份奶油蛋糕,你怕胖的话放冰箱里明天吃?”却见阮云裳冷冰冰一张脸,旁边则是惶惶然的张素娥。阮云裳开了口:“吃,怎么不吃?只是一份怎么够?至少得要三份吧!”陈季绰讪讪一笑,让仆人拿下蛋糕,心下几个转念,见阮云裳一直盯着自己,只好先问张素娥:“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同你说了安安分分在湖州待着吗?”张素娥从茶铺里走的时候用温茶水浸湿了帕子抹干净了脸,在陈公馆借上厕所之机会又抹了雪花膏,理了鬓发。这会儿她抬起素净一张脸,未语泪先流:“老爷,我怀了个哥儿。这是你的血脉,要是真撒了手不管,我怎么对得起你呢?”这却是捏住了陈季绰,与子嗣一事相比,其它都是小事!他也顾不得追究上次去湖州张素娥怎么提也没提,问道:“你确定是儿子。”张素娥点了点头:“叫接生婆和神婆都看了,都说是儿子。”阮云裳看着这一幕夫妻和乐,齿冷又心寒,也不知道是站起来走还是坐着等他们说完。她拿不住杯子,“嘭”砸在了地上。张素娥蹲下身子捡了碎片,一边说道:“meimei,我真是对不住。就由你在海市照顾老爷,我放心地很。只是,只是······”她百忙之中还抽出了帕子擦眼泪:“我知道是我妄想了,可meimei只要你同意,我生了孩子就寄在你名头下,我再回湖州去也行的。”陈季绰的性格的确是不错的,对女人很是温柔,也不是抠索的。张素娥跟了陈季绰后,也过了一段舒适时光。后来陈季绰又去了海市做生意,回湖州一月比一月少。到张素娥打听的陈季绰竟是结束掉了湖州的生意,她便立了主意。她年纪不小,而且这些年都是只跟陈季绰一个人,再也寻不着一个人品相貌这般好的恩客。她必须得为自己搏一搏,连老天也助她,她竟是怀上了。不管生出来是个啥,现在必须是个哥儿。她想过了,先寻摸到海市,看看海市那女人的性格是怎样,若是软,她就硬;若是硬,她就软。海市繁华,她之前只是听说,到了海市,她也顿时明白,为什么陈季绰不愿意再回湖州那小地方。海市的女人也是独特,像阮云裳,身段那么软,性子却是那么硬。这种性格,男人初时喜欢,长久却是难忍的。果然,阮云裳开口:“论理,这孩子也是记在陈夫人名下,我又算什么哪门子的陈夫人?”陈季绰叫住张素娥:“你蹲下做什么,这里没老妈子么?你出去,我有事同阮云裳说。”张素娥立马低了头,低低说了声:“好”,就出去了。陈季绰温柔道:“云裳,我从福州出来打拼做生意,第一站就是去的湖州。在那里几年,多得张素娥打点生活,她性子温顺,一点不张狂的。但我到了海市之后,才知道你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我便是和她慢慢断了,只是现在她怀了我孩子·······”陈季绰抽了两口哈德门:“我之前算了命,说我子嗣不旺,这便有一个是一个。真要一个没有,以后我如何和家里祖宗交代!”他又沉吟了下,捉住阮云裳的那只手:“我让她在这里住到生下孩子,我们自己也努努力。”阮云裳望着这只自己床笫间握过的宽厚的手掌,再上移看这个自己以为能依靠的肩膀,再往上看这张自己亲过的脸颊——但这些都不只自己做过。也许眼泪都给张素娥流尽了,阮云裳哭不出来,反而笑了:“你福州的大太太家里是资助了你的生意起家,不能忘恩负义;这湖州的二太太怀了你的儿子,不能忘恩负义;这剩下的不就只有我了,只有我能负了!所以你一再骗我!”陈季绰拥住她:“云裳,不是这样的。之前就是怕你性子硬,我才不敢说,”他叹息一声:“你太犟了,犟到我不敢说真话。”还是自己的错了?既有先前的隐瞒,也许往后更少不了。阮云裳另一只手放开又握紧,握紧又放开。她的脖子硬挺着,只要低下头,似乎,这个怀抱还是能再依靠的。阮云裳推开他:“是,我太犟。而且,我永不改!”阮云裳喝了口水:“我就搬出来了,我哪里算犟呢?真要犟就应该老死不往来。但我衣服鞋袜,生活用具都在那边,只得灰溜溜去拿——张素娥招待地倒算热情,一时留我多住几日,一时又说东西放这里她是绝不会动的。唉,囊中羞涩,过几天还得再找陈季绰把上次电影的钱款结清。”岑嘉钰听得阮云裳感情出了这么大变故,心里无限怜惜,也映射到了自己身上,阮云裳一时急着找依靠才同陈季绰在了一起,这和自己的情况何其相似。牛排上来时,阮云裳做了总结:“总之,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男人,靠不住。”39、三十九章...岑嘉钰把自己家的经念完,阮云裳都觉得嘴里的蛋糕发苦,她太懂丧父之痛了。阮云裳道:“你连这钱胜住哪里都找不着,你真对他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