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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捉jian的画面——可这,完全和想象背道而驰嘛。苏泓宣略微平静了点,可也不知道从何自我介绍起。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个女子,白色棉布衣裙,黑袜黑皮鞋,显见得是个女学生,红着眼睛:“苏老师。”岑嘉钰刚翻译完一段,刚好听到这声,她本能回过头,站起身:“苏泓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岑嘉钰只是惊诧,还没意识到这是丈夫捉jian的戏剧场面。一说苏泓宣,沈谦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热情抓住苏泓宣的手:“苏先生,久仰久仰。”同时,他也抓住了重点,并且立马出击:“这位小姐是?”苏泓宣答:“这是我的学生,叶文萍。”沈谦慎笑着点点头:“哦,是苏先生的女(重音)学生啊,既然是一起来的,里面坐,里面坐。”他毫无被抓jian的尴尬,从容迎宾。苏泓宣一下叫点拨灵光,他现在和沈谦慎是一样的境地,都不是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谁也不比谁占道义。所以,他失去了质问的主动权,无奈跟着进屋。到了沙发旁边,尴尬情势,就再也避免不了。国人最重视座次问题,谁先谁次,谁主谁宾,一落座,一目了然。可是,不该在这沙发是西式的,只三张,一面长沙发,对着茶几两张单人沙发。苏泓宣和沈谦慎坐一起?他俩可不是亲兄弟!沈谦慎和岑嘉钰坐一起——他想得倒美!苏泓宣和岑嘉钰坐一起——他敢!还好,国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麻将学问处理,岑嘉钰搬过自己工作的椅子往长沙发对面一放,打麻将的和平格局立出,四人东南西北各据一方,终于落座。沈谦慎还想着怎么聊,可苏泓宣哪里容他再主导,直接就开口问岑嘉钰:“散氏盘呢?”岑嘉钰一愣:“什么散氏盘?”苏泓宣道:“散氏盘,就是我放在家里书房的那个。”岑嘉钰还是莫名其妙:“我没见过呀。”苏泓宣推推眼镜:“你怎么没见过,那天在书房里,你盯着它看了半天。”岑嘉钰这才略微有点头绪:“你是说,那个西洋石膏像一样的你扔废纸的盘子。”苏泓宣点点头:“对,就是它。既然你拿了,就把它拿出来。”岑嘉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并没有拿它呀。”叶文萍已经抽抽搭搭开了口:“嘉钰姐,散氏盘它真的很重要。”沈谦慎嗤笑一声,又摆摆手:“你们继续······”啧啧,他还没开口叫哥呢,这小姑娘,倒主动叫姐了。是个同道中人啊。岑嘉钰被搞糊涂了:“可是,我真的没拿过呀。我连散氏盘是什么都不知道。”苏泓宣冷笑一声,扔出一张纸单子:“浙商银行开给你们织绸厂的抵押单上就有文物—古盘一项,你还说你没拿?”沈谦慎站了起来,端过糕点:“来,今早出炉的奶油蛋糕,尝尝。”三双眼睛怒视他: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沈谦慎不以为忤,放下盘子,两指磕磕边沿:“叶小姐是大收藏家叶敬阔后人吧?那你应当识得,雨过天天青云破处,诸般颜色识得来。这是宋代汝窑磁盘。呐,是个盘子,也算个文物,不如,你们就当做散氏盘收了去。”岑嘉钰仔细一看,这天青色盘子温润古朴,光亮莹润,釉如堆脂,的确是个精品。沈谦慎随意摆在书桌上头的,她之前都没注意过。岑嘉钰道:“我的确抵押了个盘子给浙商银行。我们岑家没落是没落,但有些年头的古物还是有一二,那是个雍正年间的五彩花卉磁盘。你们若不信,我是抵押,不是死当,可以带你们去银行看看。”岑嘉钰这般坚决,叶文萍和苏泓宣也明了,不是她拿的。叶文萍抽抽噎噎道出了事情原委。沈谦慎没猜错,她是大收藏家叶敬阔的后人。这散氏盘,是叶家的传家之宝,不不不,准确来说,是国之重器。散氏盘是西周晚期的青铜器,乾隆年间才出土的,内底铸有铭文,也是因为铭文里面含有“散”而得名散氏盘。青铜器的古物值钱不在“器”,而在“字”,行家俗称“一字千金”,就是说,青铜器上的文字,多一个价格就翻一番,而散氏盘,铭文足足有三百五十七字,且每一字都拙朴庄重不失潇洒自然,于一个书法之邦来讲,更是无价之宝。这东西到了叶家手里,叶敬阔视为珍宝,秘密收藏,死之前,把它给了和他一样爱文物的女儿叶文萍。但是,叶敬阔看文物眼光好,看女人眼光实在不敢恭维,娶了个贪财的姨太太。因为叶敬阔死的时候留给她的钱没满足她的期望,她将叶家有散氏盘的事情嚷嚷了出去。散氏盘由此引来了各方觊觎,尤其是日本人。日本人本就秘密委派一些人在收各种珍贵文物——欲亡一国,必先亡其文化。日本人之所以虎视眈眈散氏盘,是因为它铭文的内容为土地转让,记述夨人付给散氏田地之事,并详记有封界盟约事宜。日本人想收了再设法从它出发在侵华的合理性上做文章。叶文萍和他父亲叶敬阔一般,非常爱国的,可她还在念书,哪里有能力有地方保存这么个珍宝,便把它托给了最为信任的苏老师,让他保管。后来,就是岑嘉钰所见到的。苏泓宣想着,最显眼的地方最好藏东西,他就把散氏盘抹白了做个装废纸的盘子。岑嘉钰听完了这一番来龙去脉,开口道:“我想我知道,是谁拿走了散氏盘。”64、六十四章...岑嘉钰这么一说,三个人都看向她。而她,却只挑了苏泓宣的目光对视:“是家里的帮佣。”帮佣能和岑嘉钰和苏泓宣两头告密,必然是每次都在认真听墙角——她邀功不成,反被辞退。应该是就此而生了赚一笔的心。苏泓宣也明白过来,岑嘉钰在周六在友宁大楼也是那帮佣同他说的。叶文萍又一直哭“苏老师你赶紧想想,这几天哪些人进过你书房,谁盯着这散氏盘看过?”,还恰巧翻到岑嘉钰银行抵押的单据上有“盘”,他太着急了,才做出了这错误的判断,怀疑到岑嘉钰头上来。现下分析起来,岑嘉钰从未乱动过他的东西,又怎会不经他允许去典当一个伪装成石膏模型的盘子,她又不是无知之人。苏泓宣顿时非常惭愧:“对不起,嘉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