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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龙兵屿。华月沉默了一下,直起身子和沈夜对视。我能不能不走?你是说,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是的。沈夜凝视着华月,就像第一次看清这个从小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他笑了起来,却并不是因为愉悦。怎么,大兵将近,你不愿离开,莫不是想为本座去送死?可惜,本座不需要。你若不肯自己走,本座可以封住你的五感,让人把你送去下界。华月,你要知道,我这么多年辛苦,是为了让你们能活下去。不是让你去找死。你就真的不明白?!华月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那么清晰的痛苦,她深深凝视着沈夜,目光晦涩,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负担着令人难以承受的沉重。我被创造出来,便是为了侍奉你而存在。龙兵屿与我何干?不要说龙兵屿,便是这流月城、烈山部,又与我何干?不过是因为,你在乎,你想要,所以,我便也在乎、想要罢了沈夜静静地听着,华月的眼眸里渐渐浮起些微薄的期待,她近乎期冀地望向沈夜,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我做廉贞祭司,为你处理那些事务,都不过是为了讨你欢喜阿夜,你还不明白吗?沈夜沉默着,神情平静又温柔,温柔得华月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可他却冷冷笑了起来。很好,原来你恨我。这么多年,我竟不明白原来你恨我。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就是想写最后一句,抠鼻☆、第九十好容易鼓足勇气对大祭司坦白心迹的华月震惊了,她眼中的期待还没有褪去,整个人却已经被现实打击的呆愣住我仰慕的人如此逗比怎么破?脑海中充斥着#我的大祭司不可能如此脱线#、#大祭司你究竟是怎么把我这颗纯纯的少女心理解成恨意的#、#一定是大祭司听人说话的方式不对#、#种族不同怎么恋爱#、#忽然累觉不爱怎么破#、#忽然好想用手里的箜篌拍大祭司一脸怎么破#、#要忍耐一定要忍耐#的文字,华月深深看了一眼沈夜,言简意赅地用一个字表达了她心中万马奔腾波涛汹涌的难言情绪。她微微挑了挑唇角,极尽嘲讽地看着沈夜,说。呵。大祭司与生俱来的、永远和其他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对所有正面的情绪统统接受不良的翻译器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看着华月,之前那种短暂的真实的惊讶已经消失不见,眉目间是冰冷的寒意。怎么,你想怎样?我的命,还有用处,不能给你,其余的,你要什么?华月捧着箜篌的手握紧了,她凝视着沈夜,眼前奔驰过谢衣、沧溟、小曦等人的模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恶意念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沉思之间前面,由我来守。只要我还在,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去到你面前。此时,秦炀已经带领着众人进入了流月城内,与被丢弃在城中的实验失败品们战斗着。带着昭明的乐无异四人走了另外一边,凭着阿阮对植物的感知能力以及沈夜对他们大开的方便之门,一路畅通,直奔上城。而谢一和初七,在两个时辰前,才看看到达静水湖。比计划的时间要晚了许多,但是心心念念想回流月城的初七一路上也没撂担子或者闹脾气,这其中的原因实在难为外人道也,两人心照不宣。心照不宣谢一瞥了沉默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初七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追随沈夜时候留下的习惯,那人总是下意识地走在自己侧后,稍稍拉下大半个身子,又不会完全地退出自己的视线。谢一并不喜欢这样的距离,初七似乎也不喜欢。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每每在落后谢一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与他并行。等到谢一觉察的时候,意志力强横的初七已经能够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垂着眼帘不知道又琢磨着什么念头了。这位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一言不发的青年,偶尔出现的真情流露,实在让谢一有些难以招架。这种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的冲动和固执,也不知道是被沈夜从哪里挖掘出来的。他这么想着,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脖颈,高高的衣领遮盖住那上面深深的牙印。还真是,简单粗暴却又让人难以苛责的笨拙。谢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铭刻于心的身影没有丝毫淡去,开朗的笑容哪怕只是想起都觉得温暖,可另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谢一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将初七从谢衣的残影中慢慢剥离。垂在身侧的手被什么轻轻碰触了下,谢一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有些惊疑地看向身旁。初七若无其事地把手收了回去,动作那么自然,好像刚才试探着伸手过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什么都不说。谢一也并不是每次都能猜出初七的想法,何况现在他也没有这个心情,便只冲初七笑了笑,沿着小路继续向前。没走两步,手掌便被勾住。和之前的碰触不同,这一次,初七伸手,半个手掌勾在谢一的掌心,让他前行的动作滞了滞。谢一又看了初七一眼,目光中的疑惑再清晰不过,初七仍是什么都不说,没有解释,没有笑容。谢一皱了皱眉,面上的笑容也敛了下去。他转头看了看静水湖心的小岛,目光沉沉,难辨悲喜。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结束的地方。想起了所有之后,谢一实在很难生出那种重归故里的欢喜,更没有回家的安定和平静。毕竟,无论有什么理由,这里是谢衣抛弃谢一的地方。谢一有些难以承受地闭上了眼睛,眼睫轻轻颤动着。收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可握紧后却总感觉有那么几分不对劲谢一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初七。那堂而皇之把手伸进自己掌心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回视,眼神怎么看怎么无辜。谢一满腔的沉重和悲伤无处安放,表情便显得有些奇怪。初七微微皱了眉,拉了拉和谢一握着的手,抢先开口。你不是,要来这里?初七又看了谢一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赶紧完事,别耽误我回去流月城跟主人复命,接着就果断转头、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可他握着谢一的手很紧,从始至终没有放开。被初七拉着走的谢一还没回过神,有些愣怔地看了看牵着的手。初七的态度太过自然,带着种本该如此的霸道,理所当然地让谢一失笑。静水湖居仍然是谢一熟悉的样子,初七没有进屋,他本能地抗拒着这里谢衣和谢一共同生活的地方。你,当真不进来看一看?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谢一站在门边转头问身后的初七。初七双手环抱,冷酷地拒绝。不必。谢一笑了笑,也不再说,径直推门进屋。木门合上的瞬间,初七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眉头紧锁,还带着那么点不敢置信谢一那么温柔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再多问几次你来不来,你为什么不来,为了我你就进来一下呗的吗?初七更沉默了,右手手指在手臂上一下一下轻点,面色越来越难看,再加上一身黑衣,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低沉气压中。这是谢一在偃甲图架上看到了熟悉的画卷,就放在原来的位置,甚至连那个六子连环锁,都和原先的一模一样。桃源仙居图?他伸出手取下这幅图,仿佛看到了自乐无异站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将这幅自己赠给他的图珍而重之地又放了回来。那孩子会说些什么呢?大抵是不想将师父送给他的礼物损坏,又或者是想要将师父喜欢的事物留在师父的家里罢。谢一其实很明白,乐无异当时的心情。正如他在谢衣离开后的漫长岁月中,忘却了自己,却固执地将自己变成了他。对于这个徒弟,谢一其实是有些愧疚的。那孩子对他那么真诚那么热切,几乎想要将他拥有的所有事物统统捧送到他面前,可他最初却只是因为那似曾相似的感觉,才对他比旁人亲近几分。并不纯粹的初心,换来了再珍贵的不过真意,却最终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谢一的目光温柔下来,笑容却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悲伤,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有心了。谢一收起桃源仙居图,面上浮起欣慰又温暖的笑容。身后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响,极轻的脚步声慢慢接近,谢一面上的笑容便更深了几分,眼中还带上了几分促狭的意味,他转过身。怎么,你不是说接下来的话语戛然而止。出尔反尔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的初七一声不吭,面色如冰,在谢一转身的时候毫不温柔地把他一把抓过来,更不温柔地对着那露出让他心生不悦的笑容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最不温柔的是亲完后他什么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地大步越过他往屋子里面走去。还不忘把桃源仙居图从谢一手里拿出来就像他只是路过。就像这个亲吻只是个心血来潮的,对谢一磨磨蹭蹭耽误他回流月城的惩罚。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