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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今日来过了?”“来过了。”赵瑾月点点头,“是为江怀克扣粮款的事。大嫂担心这事把皇长子卷进去,臣妾跟她说了,让她不必担心,没事的。”沈晰陡然一滞,愕然看向她:“你是这么说的?”“是啊。”太子妃点点头,沈晰顿觉头疼:“这是朝中的事,你应承两句便是了,怎么能这样把话说死呢?!”赵瑾月懵了,她怔怔地看了看太子,道:“原也不是大事,又关乎兄弟情分。臣妾想着,抬一抬手能为殿下博个贤名……”“那可是赈灾粮款啊!”沈晰的语气控制不住地冲了起来,“贤名?你就这么在乎贤名?若大哥真与这笔钱不清不楚呢?孤抬手放过他,日后怎么跟父皇和天下人交待?”“这……”赵瑾月的身子僵在那里,僵了好一会儿,才匆忙地离座跪下去,“殿下恕罪。”“什么事能应什么事不能,你心里没数吗!”沈晰被她气得眼晕,照理说他平日里都觉得她挺谨慎的,怎么碰上了关乎朝政的事,她反倒这么会做主?瞎当什么老好人啊!哦,贤名!他怎么忘了,她特别在乎贤名!沈晰无言以对,负着气竭力地静了会儿,没让自己再说别的。然后,他嚯地站起身,推门向外走去。太子妃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他得赶紧去楚怡那边问一问。若楚怡也稀里糊涂瞎答应人家,这回东宫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兄弟们日后都得笑话死他,这是娶了一帮多不知轻重的妻妾?绿意阁里,楚怡正喜滋滋地吃着一口麻婆豆腐,他风风火火地一闯进来,她差点被一块辣椒皮呛死。在她要起身见礼时,他已冲到了她面前,一拍桌子问她:“你今日可答应皇长子妃什么了?”“……?”楚怡被吓得一懵一懵的,“臣妾就……”她赶紧把发空的思绪整理回来,“臣妾就说会把那事说给殿下听,或许还能跟殿下说说臣妾自己的看法啊……别的臣妾不敢应,不然万一臣妾应了她,殿下不应臣妾怎么办?”沈晰骤然松劲儿,吁着气在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他无奈得直苦笑。他真没想到太子妃能在这事上出岔子,瞎沽名钓誉。他也真没想到,楚怡反倒能比太子妃更明白一些。啊,头疼……沈晰颓丧地伏到了桌上,楚怡在旁边哑哑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啊……?”他又是沉重叹息。“是臣妾说错了吗?”她不安地问,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臣妾要是说错了,殿下您直说啊!臣妾从来没应付过这种事,今儿皇长子妃一开口,臣妾都懵了!”“……没有。”沈晰瓮声瓮气。情绪让他想在楚怡面前痛诉太子妃的不是,但理智让他不愿这样在妾室面前议论正妻的是非。可是这个正妻,这回也真是气人了点儿啊!沈晰长长吸气,随着吸气抬起了头,向她伸出手:“来。”“?”楚怡战战兢兢地看他。“来让我抱抱。”他有气无力地提要求,“我闷得慌,你来哄哄我。”楚怡:“……”她好想拒绝哦。可是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难拒绝哦!楚怡于是站起身,把手交到了他手里,红着脸坐到了他膝头。太子一把将她搂紧了,脸埋在她衣服上,又是长声吸气,继而长声呼出:“唉……”咋这么惨兮兮的?楚怡一时被怜悯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下一秒又猛一哆嗦。“嗤——”沈晰蓦然喷笑,抬头看一看她,“挺好的,你紧张什么?”他墨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看得她心跳都乱了,连悬在半空中的手都酥了一阵,好悬没忍不住再摸一回。第33章最后,沈晰把楚怡抱到床上顺了半天的毛。边顺边纳闷地问:“你就这么怕我吗?你到底怕什么啊?”“……怕死啊!”楚怡也没跟他绕圈子,大大方方道,“以殿下的身份,想弄死臣妾这样的人太容易了。殿下您说,这不可怕吗?”沈晰眯眼:“原来你担心这个?”然后他在她额上弹了一记响指:“告诉你,草菅人命的事我不惜的做。你在我身边也有大半年了,见过我随便罚过哪个宫人吗?”那是没有。不过楚怡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对殿下来说,又有哪些算‘草菅人命’,哪些不算呢?”沈晰理所当然道:“你没犯死罪我却杀了你,自就是草菅人命了。”楚怡又说:“那又有哪些算死罪呢?”沈晰锁眉:“你说呢?”楚怡:“等到殿下不再喜欢臣妾时,臣妾依旧像现在口无遮拦地有什么说什么,算不算死罪?”他突然恍悟了她的恐惧。是了,他的身份高她太多了,他在喜欢她时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在她看来大概都不能算是保障。她不傻,所以不停地在想如果他不喜欢她了,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捏死她?而这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担忧。他苦笑着在她额上弹了一记响指:“不算。”楚怡垂眸不言,沈晰点点头:“空口说来你不信也不怪你。那你说,我怎么做才让你放心?”楚怡想了想:“殿下立个字据?”沈晰嗤声而笑:“你怎么不说要个免死金牌?”“……也行!”楚怡斩钉截铁,立刻追问,“那殿下能给臣妾吗?”“不能。”沈晰托腮,屏住笑欣赏她的神色变化。见她气不忿地皱鼻子,他的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那是父皇才能给的,我给不了。你要是心里真不安生,我给你立个字据也不是不行。”……?他竟然答应了?楚怡会开这个口,目的自然是希望他答应。可眼下看他还真爽快地答应了,她反倒有点慌神。于是在沈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楚怡一把拉住了他:“算了……!臣妾说笑的!”他的笑眼回看过来,她局促地别开目光:“臣妾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你就是。”他又弹她的额头,“但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恃宠先求道保命符也没什么错。人嘛,自然都想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楚怡哑然,他没再多少别的,站到她房里的书案边沉吟了一会儿,便提笔蘸墨写了下去。写完,他还盖了个印。楚怡当然好奇他是如何写的,立刻爬起来踩上鞋蹭到了他跟前。定睛一瞧,纸上除了落款和朱红的印外,就一行字:誓不以个人喜恶取楚怡性命。见她过来,他看看面前的纸又看看她:“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