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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事关人命,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就怕了,以后怎么办?她的性格软弱,心理承受能力也不高,外科确实不适合她。如果她坚持不下去,我们也不能勉强。”可那王炜仍不懂他的苦心,冷笑着反问:“你这么说,意思上是不管她了?”“言尽于此,我也没别的好说了。”杭迦白重新起身,“我去查房了,你要么待在这儿继续想,要么跟我一起去。”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王炜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宇间始终透着散不去的执念。**这天,杭迦白一下班就在医院底楼挂号大厅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他小跑着上前,从身后拍了拍纪桐的肩膀,“嗨,来找我的?”她是刚到的,正拿着手机要拨他的电话,被这么一拍,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转过身的时候,瞬间哭了出来。“……怎么了?”杭迦白被这眼泪弄得束手无策,俯下身抹了抹眼眶边的热泪,“不会是被我吓哭的吧?对不起啊……”纪桐仍然哭个不停,在这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像是被眼前的人欺负,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杭迦白别扭地看了看周围悄悄看戏的人,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怎么了桐桐,我错了呀……”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哄她,只好像哄孩子似的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赔罪,好不好?”这句话她听得进去,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他,又点了点头。这几天上海的气温稍有上升,纪桐哭得有点热,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杭迦白悉心将她搂在怀里,弯进医院后面的小巷里,见她抽泣的频率小了些,才开口问:“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不开心?”她点了点头,“我刚才回家,听到小区里的人在议论我妈,说她和王叔叔是……那种关系……”杭迦白无奈地笑了笑,沉声道:“所以就不开心了?”“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纪桐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笃定的眼睛。“我大致猜到了。”杭迦白坦言,“其实你mama这个年纪呢,再找个伴是正常的。”纪桐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怎么了?”“你觉得是正常的?”她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我爸爸在的时候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转眼就能把他忘了?”“不是忘了。”杭迦白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只好放低语气,“桐桐,你爸爸是很好,可他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去世了就可以被人取代吗?”纪桐反问了一句,转而想到自己,忍不住背脊发凉,“那么,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再找别人?”“……”杭迦白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她脑子转得快,还总爱往这种刁钻古怪的方面去想。说不过她,也不愿看着她钻进死胡同。于是他果断上前,把满腔委屈的姑娘重新拉进怀里。纪桐挣扎了两下,就没再反抗,吸了吸鼻子,重新呜咽着哭了起来。杭迦白没再说什么,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像在安慰一只不听话的小猫。静谧安宁的小巷,隔绝了远处喧闹的大街上汽车喇叭的噪声。纪桐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良久后,耳边传来杭迦白语焉不详的话:“以后别再那么说了。”生命那么渺小,命运那么难测,经历了十多年的悲欢离合,他实在不愿意花时间去想这样悲观的事。生老病死难道不是生命的常态吗?可为什么他见过了那么多束手无策的死亡,却仍然下意识抗拒她提出的可能性。杭迦白心里明白,关于她的一切,永远都让他没办法从容面对。第26章城C.28纪桐到家时已快十一点,她原本想去杭迦白那儿住,可方才听他的意思,他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她还以为杭迦白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里,而结果是,她自己成了这件事唯一的反对者。算不上不欢而散,可分别时气氛也不怎么融洽。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吃了顿饭,结束后杭迦白想送纪桐回家,被她拒绝了。她一个人去外滩散了会步,想着从前和爸爸在一起的片段。纪父是个普通的小职员,从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在纪桐的记忆里,他的话很少,对家里人却很周到。她还记得以前某次放学时下起了雷阵雨,父亲开着摩托车来接她,他把唯一的雨衣给了女儿,自己迎着风雨开车。纪桐偷偷从摩托车后座看过去,雨水拍打在他的眼睛里,他眯着眼,吃力地看着前方烟雾迷蒙的街道。她紧紧抱着父亲的腰,冰凉的雨水漏进来拍打在她的脚腕。那样刻骨铭心的场景一生少有,让她每次想起都能体会到寒冷和温暖交织的复杂。而父亲离开的那天也是雨天,他还是一样开着摩托车,一样没穿雨衣。只是他这次闯了红灯,还刚好被经过的汽车撞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纪桐想起那张满是鲜血的病床,和半遮半掩住血rou模糊的脸。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也以为母亲和她一样,永远为父亲留了位置。谁知道若干年后,却听说了母亲再婚的想法。年近五十的女人对感情这回事没什么羞涩和遮掩,坦言自己的余生需要有人陪伴。“那我呢?我陪你不够吗?”纪桐自然明白两种感情的区别,却始终放不下心里那份执拗,她甚至列出这些年自己努力的凭证,企图说动母亲。“毕业以后我一直努力工作,我拼命赚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一个人扛着。我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多赚点钱给你养老吗?爸爸走了,我们母女两没办法靠任何人,我们只能相依为命。”纪母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几句就放弃了解释:“小桐,这事儿我们再说,好吗?妈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等你缓个几天吧。”纪桐也不打算再说下去,母亲和杭迦白的意思她都明白,可这样的事又怎么是三天两头就能接受得了的?她不禁想起那天王叔叔的神情,他和纪母的举止交流分明藏着什么事,可她偏就像个慢半拍的树懒一样,到事后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