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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做了份笔录。和之前的故事一样。几位纵火的小学生在第一时间被抓到,他们父母很不讲道理,在警局和警察吵架,周围闹哄哄的。林朝夕被带去指认嫌疑人。她隔着单向玻璃向房间里看去,白炽灯下,孩子们的脸,都和曾经的瞬间相互对照起来。有一个孩子脸上rou很多,有一个孩子鼻子边有颗痣,还有一个孩子眼角下有一道小伤疤。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事件没变,地点没变,人也没变,被改变的只有发生时间和事件严重程度。她很难形容那之后的心情。在“重芝士世界”待久了,她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虽然不断不断提醒自己:她总会走,她的目标是未来三味大学数学系。可这些自我提醒不可能时时刻刻出现……她从某种意义上,还是像温水里的青蛙,看上去清醒,每天都有事情干,可日子还是过得糊里糊涂。所以现在奶猫网吧发生的这一切,就很像一记残酷的重锤,又或者是划在地上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告诉她这里和那里的明确区别。她并不属于这里。如果只是这么想,重芝士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毫无意义。但林朝夕又抱有很确定的信念,这里人是真的,这里的故事是真的,这里的老林也是真的。那么,不管有多么困难,阻止未来老林遭遇的不幸,永远不可能是无用功。时针到1。她拿起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了三行字——1.假设老林车祸一定会发生。2.假设车祸发生时间、地点不变。3.如何才能救下老林?看着这三行字,她在下面写了很多解决方案,并一项项列出可能存在的问题,然后把不切实际的那些杠掉,最后只留下三条。(1)车祸当天缠着老林,不让他出门。问题:她可能留不住老林。(2)车祸当天全程跟着老林。问题:他们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一起被撞飞。(3)确定事发时间和地点,帮助老林避开车祸瞬间。问题:不知道。白纸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字迹覆盖,林朝夕却只盯着她写下最艰难的三个字——“不知道”。在所有解决方案中,第3项看上去最好,但问题也最大。因为当年陈竹的父亲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她的时间线跳到那之前,也不会知道更多。她再次用笔圈了一遍这个“不知道”,深深吸了口气,拿过书包,拉开拉链,取出藏在夹层里的草稿纸,在桌面摊平。这些草稿纸在书包里塞的太久,皱巴巴的,但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写着她对过去的回忆,密密麻麻。小到他们常去吃的小店,大到每天老林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有他们常去的公园,也有老林偶尔会拜访的朋友……按照经验,她先把访问频次高的重要地点圈出来,随后她在抽屉里翻了翻,又找到一张安宁市地图。看着地图上标红的点,她再度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曾经,老林在会计事务所工作,现在改到红星福利院,那么他的行动轨迹也该出现相应变化。所以老林车祸的地点,真的会和当年一样吗?或许是太困,她有一瞬间晃神。莫名其妙,脑海里就出现许多名词,什么混沌理论、非线性数学、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她脑子里糊里糊涂,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在这一夜里,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梦,获得相应的启迪。然而,她从书桌上抬起头,被窗外刺目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用手捏了把脸,发现自己非常清醒,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书桌上还是她昨天铺开的阵仗,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在发什么疯,最后那瞬间她在想什么?——计算老林的未来?复杂的名词再度涌现,林朝夕再度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战,也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吃早饭了!”老林在屋外喊。她赶紧把桌上所有东西收拾起来,跑出去开门。让她没想到的时,明明她也收拾了一会儿,可门甫一打开,老林却直挺挺站在门口,脚步都没移。“一晚上衣服都没换?”老林很犀利地说。“我感觉不是很脏!”林朝夕随便找了个理由。老林露出嫌弃的表情,转身往厨房去。望着老林在晨光下的背影,林朝夕脱口而出:“爸爸!”老林回头。昨夜奶猫网吧的惨象重现,到口边的话被硬生生咽下,林朝夕强迫自己笑了起来,冲老林喊:“新年快乐!”“随便乐乐。”老林说。——早饭后,林朝夕收拾好东西,直奔安宁图书馆。站在名o1数学类的书架前,面对浩如烟海的数学书籍,林朝夕再度陷入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沉思。从“数学理论”到“古典数学”,从“组合理论”到“运筹学”,她既不知道自己要查哪一类的内容,也不知道自己试图寻找的解决方向是否正确。她甚至有点不切实际在想,如果她还在草莓世界,认识22岁带队参加建模大赛的裴之,现在困扰她的计算问题,是否就有了答案?然后,她的视线移向阅览室窗边。15岁的裴之,坐在新年的阳光下,微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新年不在家玩吗?”林朝夕在他对面坐下,怕打扰到其他人,很小声地问。“你不也没有在家?”“我是因为怕老林唠叨。”见裴之想开口,林朝夕顺势打断他,“你不能说我也是。”“我不是,我家没人。”裴之说。“没有一起跨年吗?”裴之摇头。“那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可能和你出门的理由一致。”林朝夕愣了愣,随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情放松了一些。裴之面前摆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