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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负了。姜蜜倒是在心里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指望天老爷保佑,保佑皇上看得起三郎的文章。……两夫妻在屋里说话,外头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是女子的声音,郭兄你这同窗携美上京还能春闱中试???本事不小啊!”郭举人说:“那是卫兄的夫人,不放心卫兄独自上京,跟来照顾他起居。”“看他很紧张夫人……”郭举人点点头,说他夫人姓姜,姜氏是他辛苦求来的,两人感情极深。“我听另一位同窗说过,卫兄这位夫人是天生的好福气人,他二人成亲时卫兄连秀才都不是,不过三载,他就要应殿试了,可见夫人十分旺他。”跟过来这几人才知道卫成三年前连秀才都不是,都懵了。得有多大本事才能在考上秀才之后两年中举,转身考上贡士,跟着要到御前去搏进士出身。这种事,没听过,真没听过。放榜当日,冯梁就想在家里摆桌好席为卫成庆祝,卫成谢他美意,说真要吃酒也等殿试回来再说,这还没到该得意的时候。他这么说,冯梁哪有不答应的?立刻同意下来,让卫成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不必客气。又在心里得意于自己眼光老辣,当时也是看卫成年轻,想着这么年轻就赴京赶考本事应该不小,这才主动同他结交。也没想到他能初试就中,这也出乎了冯梁的意料。他心里激动得很,心想自家这破院子当真涨了身价,卫举人在他这儿住着就中了贡士,等他以后搬走,把那屋子规整一番让瑜儿搬进去还能蹭点喜气。冯梁在心里做各种盘算的时候,郭举人同时下了个决定,他本来想着要是榜上无名就直接回乡,眼下却不肯走了,想着晚点回去也没什么,他带的盘缠还剩不少,再等等,等卫兄殿试考完回来,也好听他讲讲经验,毕竟机会难得。郭举人也把他的想法说给卫成听了,卫成觉得挺好。他现在也不知道殿试结束之后是个什么流程,有没有时间返乡去安排诸多事项?还是直接就要走马上任?要是能回去一趟还好说,假如回不去,就要麻烦郭兄帮个大忙。卫成心里还是挺想回去的,衣锦还乡是很多读书人都做过的美梦,他也不例外,他早就想着有一天出息了要风风光光接爹娘出来享福。可到底有没有时间亲自去接,就不好说。卫成也把他的顾虑说给郭举人听了,郭举人听罢直拍胸脯保证说没问题,承诺到时候假如他不便回乡,不管需要带东西还是带话,一定带到。放榜那天郭举人心里有些落差,这会儿他已经想通了。能想通一方面自己发挥的确不好,另一方面多亏了人在宿州的林同窗。只要想到去年林同窗还跟卫成结伴上省城应了乡试,他就觉得自己并不是最惨的。自己好歹中了举,林同窗头年跟卫成一样都是秀才,如今他还是秀才,卫成已经在准备殿试了。☆、060姜蜜仔细到这地步,总算护着卫成平平安安挺到殿试这关,临出发前,她还替男人理了理衣襟,又拍拍下摆。说:“我听郭大哥讲同进士如夫人都是笑话,不知道相公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可我觉得,能顺顺利利过完这趟,平安回来就好。皇上欣赏谁的文章要点谁当状元不是咱们猜得透的,听说大臣之中也有三榜进士,甚至还有没考上进士凭能耐从地方上熬出头的。一考定不了终身,相公别有太大负担。”姜蜜原先压根不明白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有什么区别,这阵子郭举人闲着没事跟她解释了一下。大概是说一榜二榜进士才是正经的,要是一榜直接就可以进翰林院,二榜需要加试,看成绩选进翰林院,三榜等同于落榜,就是没被皇上看中给你个安慰。朝中也有三榜进士出身的大臣,都是上地方去谋缺慢慢熬上来的,熬上来之后很不喜欢别人提起他三榜出身,全当是黑历史。这么解释过后,姜蜜听懂了,她听懂了也没有很为男人着急,走到这一步就是听天由命。想想三郎考前总是倒霉不假,能进得了考场顺利把题目答完,取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他挺会考。姜蜜对她男人有信心,卫成也没辜负他,这年的殿试说起来故事不少。且省略应试学生进宫的过程,只说考试本身,就很精彩。这是皇上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主持殿试,这么说是因为当今十分年轻,他十一岁登基,因为年纪太轻之后很多年朝堂都被重臣把持,到十七才真正实现亲政,亲政不过两载。皇帝年号乾元,现在乾元九年。上届科举皇上还在跟朝臣博弈,他没有真正把大权掌在自己手中,上届的一甲是几位大臣争得面红耳赤之后定下来的,只不过例行通知了皇上一声。上届一甲这三位,包括二甲里面考进翰林院的几乎都没得到皇上信任,皇帝了解了这些人的生平,大概就知道他们是哪派推上来的,知道以后就没想特别提拔哪个。他亲政之后等啊等,好不容易等来新一届科举,会试结果出来他就看过这届贡士名录,后面的没怎么注意,排前三十的皇上多少都有了解,已经给这些人完成了势力划分,心里大概知道谁是谁的人。这些人里面,一多半都有靠山,干净的少。对于这个现状,皇帝既有不满也有不甘,他想选些出身简单背后没那么多势力勾连的人,不管是放进翰林院或者外任,打磨出来能为他用。可这种极少能在科举中出头,能来到皇上面前的半数都是世家或者官宦子弟。心里不满,他倒没表露出来,甚至还在殿上露了笑脸,跟着就出了一道让考生抓耳挠腮急上火的题——谈赋税。皇帝出完题目就在龙椅上坐下了,他观察着众考生的反应。有人互相对眼色,有人眉心紧皱,有人四五月间冷汗直冒,有人犹豫再三迟迟不敢动笔,还有人提着笔都在哆嗦就是落不下去……本朝的殿试是这样,考策问,问政事或者民生。上届科举考试之前那一冬北边极寒,闹了冻灾,几个省的百姓苦不堪言,殿试考的应对方法。本来以为这届也会出个类似的题,有经验丰富的事先已经准备上了,却没料到皇上会问赋税。问赋税也没什么,问题出在哪儿?出在皇上他没表态。众考生迟迟不敢下笔是因为他们尚未拿捏清楚乾元帝的心思。是觉得问题十分严重希望有人能指出来,并提出建议。还是对税制基本满意,想要局部调整方案。又或者这个年轻的皇帝想听天下学子吹嘘他的功绩,想看大家逢迎拍马……应殿试这些人都跟皇上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