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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间耳房暂时没用上,正房是给爹娘留的,我跟三郎住东厢,西厢是书房,大概就是这样。三郎不是在信里写了让爹娘少拿点东西,怎么带了这么多?”吴氏听明白了就催促男人搬东西去,自己跟姜蜜说话,说这不是带着砚台?不准备充分怕路上有个什么状况。“你爹当时就以为来个人,还是我逼他把咱家那两床崭新的被褥还有看着上好的衣裳打包拿上了。结果你看看,我们出门那会儿还有点热,半路上就降温,到京城我换了厚衣裳都感觉风嗖嗖的……这些要是不拿,半路上就冻坏了。”“娘别站着说话,来坐,您抱着点砚台,我去烧个水,饿吗?要不要吃点?”吴氏说她没啥胃口,让姜蜜蒸个蛋给砚台,他该饿了。姜蜜往灶屋去,吴氏把胖孙子放地上,让他自个儿玩会儿,也跟着往灶屋去。过去一看,屋里不算很窄,只是光线不太好,进去就感觉有些暗。“这儿不烧柴?”“京城里哪有干柴?只能烧炭。”姜蜜说着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光婆婆进来了,砚台也跟他后面。“砚台几时学会的走路?走这么稳。”吴氏听他这么说才低头看了一眼,胖孙子果然跟进来了,她嘿了一声,说这胖娃一路都闹,马车里闷着他了,早想下去跑跑跳跳,真把他放下来又老实了:“咋的?跟进来是舍不得你娘?”姜蜜在打蛋呢,一听这话就笑开了,问:“难为砚台还记得娘!娘在京城这几个月可想你了!”姜蜜看过来,砚台还往他奶身后躲了躲,姜蜜回头继续打蛋他又迈开两步走出来。吴氏好笑的看着胖娃,这是害羞?他还知道害羞?“臭小子在我手里皮实得很,说也不听,见着你倒是乖了。不说他,蜜娘你跟我说说在京城平时咋过日子?米朝廷会发,菜呢?出去买吗?”姜蜜就给挨着说了一遍,吴氏当即拍板,说现在养猪和种地是指望不上了,倒是可以喂几个鸡:“赶明我跟你去菜市看看,我多走几趟把路认熟回头买东西就我去,没点事儿做怪不自在的。”“娘都抢着做了,我呢?”“你带砚台,你都多久没跟他好好相处了!”“那行,咱家银子在我那儿放着,待会儿我拿给娘,还是娘来管。”吴氏摆手说别给了:“你们带出门那点估摸早就使干净了,后来皇上赏了五百两,你俩还送了二百回来,就留了三百给自己。置办这个院子就用去二百,再添置些东西,能剩下多少?剩多少你自己拿着吧,我那儿有钱。”姜蜜说她那儿还有六十来两,也不少。“六十两你也收着,你们送回来那二百我就拿一百买了十亩地,剩一百带上京了,说了我这儿有钱。”“爹娘路上没开销?”“我原先手里不还有点儿吗?”姜蜜:……婆婆也是真会藏钱,家里三个媳妇儿谁也没摸清过她。“对了娘,三郎中进士之后是不是有人上村里报喜?村里热闹吗?”说到这个,吴氏就有话讲了。她从报喜的登门说起,说村里原先觉得三郎不太可能考上,大概就是去见见世面,没想到很突然的就有人敲锣打鼓来了,说他们村里出了进士老爷。消息传过来的当天,村里好几家人把早先三郎帮着写的福字和对联裱了起来,说是进士老爷亲笔写的要收起来当传家宝。反应慢点儿的睡了一夜大门口就光溜溜啥也不剩下了。要说卫成中举之后,最高兴的是谁?当然是卫家和姜家。第二高兴的呢?那就要数村学老秀才和镇上学塾的塾师。从前教过的学生发达了,他俩门槛差点被踏破,跟着有不少捧着钱去请他收下说想送自家娃儿去读书。镇上那个翻箱倒柜找出两篇卫成原先做的文章,弄了块板子请人刻上,就挂在学塾里,给后来的学生拜读。弄好这个之后他还摇头叹气说可惜了。当初其实想给卫成说媒,虽然他连续出了几次意外,耽误了考秀才,夫子知道他有实力想着迟早能转运,就准备把侄女说给他。还没和两边提,卫家闹了分家,因为分家的理由是卫成屡试不第,自然坏了他的名声,夫子就打消了原本的念头,没做这个媒。听说卫成中举他就把肠子悔青了。转身又中了进士,学塾先生想想还挺遗憾的,也是想到自己已经白捡了个大便宜,往后再不用愁学塾冷清,心里才平衡下来,心想是侄女没那个命。……吴氏说了一大堆,说得特别夸张,姜蜜听得云里雾里的。等吴氏说够了,问她京城这边热闹吗?中进士之后是不是很多人来道贺?“娘您想想,三年一届科举,每次都能出百来个进士,京城百姓早不稀罕了。要不是出在自己家,听着顶多稍稍羡慕一下,哪会有什么夸张反应?要说热闹,状元游街的时候是很热闹,道两旁挤满了都是人,给我们道贺的却不多,也就郭举人和他结交的朋友,还有冯家和邻里几户。后来相公选上翰林院庶常更热闹一点,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反正都说这职位好。选上之后相公整天也忙,在家的时间其实不多,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天擦黑才回来,回来还要进书房去。我总想给他补身体,也没补得起来,吃得不算差,看着还是清减了些,您看了怕是要心疼。”听着就心疼,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三郎原先就这样,因为家里帮不上他,他干啥都比别人要拼,不然咋会有今年呢?婆媳两个聊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姜蜜替公婆把茶泡上,给他们润润嘴,又继续盯着灶上,等蒸蛋出锅,她拿帕子包着从锅里端出来,搁在灶台上凉了一下,这才插上调羹端出灶屋。“砚台过来,吃蛋蛋了。”砚台刚在吴氏脚边磨蹭了会儿,看他娘和他奶聊起来,就敦敦跑旁边自己玩儿去,这会儿听到姜蜜喊他,又闻到香味儿,才跟着去。“自己吃吗?还是让娘喂你?”砚台脸蛋红扑扑的,说:“娘喂。”姜蜜就找了个凳子坐下,一勺勺喂他。砚台恐怕是真的憋狠了,吃的时候还在旁边扭扭跑跑,嘴里的咽下去了才会回来吃下一口。等最后一勺都喂完了,姜蜜把空碗放下,招手让他过来,给擦擦嘴,问吃饱没有?砚台点头。“娘跟你说话呢,砚台吃饱没有?”他又点点头,说:“吃饱了。”姜蜜就笑开来。分开这么长时间,她没亲自教会儿子走路,没亲自教他说话,遗憾是有的。姜蜜没反复去纠结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过去她不想了,人得往前看。现在相公在翰林院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