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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侠何以为我要往魏国?”对于“大侠”的称呼,他实在不觉那是称赞。摸摸鼻子,“我不叫大侠,叫我董洞天就行。”她根本不管他叫什么,叫什么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洞洞天在那儿自说自演,说自己如何逃过追踪从燕国到了这里,又说在山中遇上盗匪如何当了他们的头,他说着说着突然一副大惊小怪地样子摸着自己脸,“你不会是要和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私奔吧?”也不知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荆人一听,立刻跳起来要打他,被他一只手挡住。“喂,你这小子怎么打人?”荆人两手都动弹不得,张嘴就向他手上咬去,洞洞天忙放开他,不停的摇头叹息,大约是怪她眼光太差找了这么个人吧。燕丹也不禁叹口气,都怪她把荆人教坏了,以前的他可是很可爱的好孩子。现在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跟一只发疯的小狮子一样。“荆人住手。”她喝了一声,转而对上洞洞天时,脸上一寒,大有准备抽他的意思。洞洞天想到她砍他马腿时的狠样,心中一颤。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的她与先前有些不同,先前的她虽然时而脾气不好,但不动气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温善的。而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受伤过后,时刻准备复仇的母狮子。一个小狮,一个母狮,这样的组合还真是奇特,与他们一路,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在路上他们买了辆马车,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没几日就到了郢城,远远地看见楚国国都的城墙,荆人万分激动,一头扑在敞开的大门上眼泪流的哗哗的。一时间城门处许多人都看他,守门的城兵也弄不清怎么回事,暗自猜测,他的亲戚没准是死在这儿的。荆人自然没亲戚死在这儿,他识字不多,郢城两字只认识一个“城”字,不过他隐约记得郢城的城门上有个很大的裂痕,乃是当年魏国攻打时所留。可惜连年征战,城门上有裂痕的城镇比比皆是,这也是他找不到家的原因之一。燕丹嫌丢人,站得远远地,装作不认识他。倒是洞洞天立在他身后不停地劝着:“莫哭,莫哭,逝者已逝,当节哀顺变。”荆人立时不哭了,狠狠瞪他一眼。他们进了城,走了没多久忽然看见前面一队依仗远远而来。在楚国多年,很少见这么华丽的依仗,打头的是两个仆役装扮的汉子,抡着鞭子驱赶行人。接着是六个英挺青年威威而来,他们身穿青色袄褂,佩戴着蓝色头帽,下穿熟锦制作的裤子,用金银镂带,用五彩织成靴子,倒是少见的新颖华贵。再往下是一队十二人护队,也是威武不凡。中间一辆撵车,由两匹马拉着,车上用黑纱做帘,锦缎做围,端的是华美异常。尤其是从风吹拂的黑色纱帘里看过去,根本见不到人影,凭空多了几分神秘感。大多人看到这样的仪仗,多半会以为里面所乘是个绝色女子或者英武少年。那仪仗来得很快,在走过他们身边时,忽然停下来,从车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对荆人呲牙一笑,“公子回来了,大王等您许久了。”在看到他的一瞬,她忽觉自己心中某个地方被刺激了一下,而且眼睛受到了很强烈的荼毒。那人应该算是人吧,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人,那张脸跟柿子饼似地,身材那叫一个“雄伟”,踮着脚尖都能走到车底下,也难怪刚才找不见他。他说着话从车上跳下来,张嘴一笑,那一口小白牙,真是漂亮,可配上他那一张脸就显糟蹋了。荆人见是宴平,不由面露疑惑,记得他走的时候,宴平不过是个君侯府门客,何时有这般豪华依仗了?他问:“大王可在宫中?”“然。”“那我先去见过四哥,再去宫中拜见大王。”宴平嘻嘻一笑,“四哥在宫中,公子去了就知道。”荆人点点头,对燕丹说一定要等着他,就跟着宴平的从人走了。燕丹没想过等他,正准备和洞洞天离开,可那个小矬子却拦在两人身前,双臂一伸,对着两人一呲牙,“真是好巧,没想到春还有再回楚国之日,不如就由我做东,在府中一聚?”她暗暗量了一下,他约莫也就到她的腰部,这么小的个子头上却戴着厚重的金冠,也不怕把脖子压断了?虽不认识他,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脸很有种想在上面狠狠抽一下的冲动。她这样想着,已有了动作,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叫一个脆生。打完吹了一下手掌,对一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宴平怔了一下,随即脸上咧出一抹苦笑,他坑她至深,也难为会挨揍了。他也不想与她为敌,识趣的赶紧上车走了,再待下去怕是小命都得被打飞了。他一走,洞洞天问道:“你打他干吗?”“该打。”“你认识他?”“不认识。”“不认识打他?”“有些人天生就该打。”他摸摸鼻子,恐怕她所说的该打的人中也包括他吧。她转身要走,洞洞天忙跟上去,“你要去哪儿?”“赵国。”“你不是该去魏国吗?”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去魏国?”洞洞天诧异,“那个魏国城阳君,你不是他的人吗?他现在可能在大梁等你。”她轻哼一声,“你才是他的人呢。”这人真会胡说八道,她跟仲雪有什么关系?洞洞天深深叹息,他本来就是他的人,自己的小命攥在人家手里,躲是躲不了多少时候的,看来他也是时候去自投罗网了。只是不知他若把人带回去,他会不会看在这个女人的面上给他来个戴罪立功?心里想着也不动声色,好声好气的把她哄上车,说要护送他去赵国。燕丹踏上车,突然道:“我要吃饼,你与我买来吧。”洞洞天想讨好她,自是欣然前往,可刚走几步,就听一声马蹄急响,他一回头就见燕丹赶着马车疾奔而去。他慌忙追上去,只被喷了满脸烟尘。他抹了一把嘴,气得跳脚,暗骂一声,这死丫头还真是诡谲,居然一个人先跑了。燕丹驾车离开郢城,一口气驰出十几里才停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认路的本事,也不敢乱走,一路小心翼翼地问着人,走错了再退回去,折腾了月余才到了楚国边界。她早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