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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颤抖着掐诀,一路上用海市蜃楼瞒过归灵寺修为较低的弟子,然后笔直地朝着北边舍利塔的方向奔去。就在她摘下传承真本的那一瞬间,钟声与鼓声同时响彻整个归灵寺。归灵寺早晨敲钟,以鼓相伴,暮时击鼓,以钟相伴。此时钟鼓齐鸣,定是有关系佛道存亡的大事发生了。大雄宝殿上,所有人都愣了愣,辈分低些的弟子脸上均有惶恐之意。觉鸾抬手,略微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他神情自若,对几个观礼的履天坛弟子道:“见笑了。”于琼自然不会说什么:“觉鸾前辈不必在意我们,还请以寺中的事情为先。”觉鸾淡笑着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就有几个罗汉堂的弟子走进来。“觉鸾师祖,他不在精舍之中。”其中一个黑脸的僧人沉声道。觉鸾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不过也只是很平和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于琼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确认一些事情,不然会错过很多。“觉鸾前辈要找的云青可是一个大概十岁出头的孩子,眼盲却可视物无碍?”觉鸾将视线转向她,双目中有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不错。”于琼有些激动,她拿出一枚玉简,掐诀显化出一道虚影。那虚影穿着履天坛的祭祀服安静地坐在雪地之中,浑身黑焰缭绕,面容稚嫩而沉静。可不就是云青吗?“此人乃是魔道传人,曾潜入履天圣坛,若不是国师亲自出手制止,只怕圣坛就要受其所害了!”觉鸾在光芒笼罩下看上去像是诸天神佛般慈悲而淡漠,他笑道:“正是刚刚在我寺作乱之人。”云青一拿走莲心虚空藏观想法,护法大阵就自动开启了,这些觉鸾都是知道的。但他也不提传承被盗一事。“寺中的事情还是由贫僧来了结吧,大典之事改日再说。”他身后的那名干瘦僧人迅速将僧人们安排好,调动罗汉堂的弟子开始搜查寺内。觉鸾也不去管这些事,径直走出大殿,向北边舍利塔而去。在那里,云青正准备着最后一搏。第六十三章十世佛陀,往生心经觉鸾赶到舍利塔时,云青正坐在诸多高僧的舍利子前慢条斯理地处理手上的伤口。她用干净的布条将血rou模糊的左手裹上,虽然稍稍止住了血,但脸色还是十分苍白。舍利塔向来冷清,除了守在门外的弟子,就只剩下遍地的禁制与阵法了。也不知云青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越过诸多禁制直接上到了顶层。觉鸾站到她面前时,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他们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四壁之上都藏着一格格的舍利子,静穆中带着深深的寂寥。这里埋葬的不仅是一代代高僧的尸骨,更是无数佛修的长生之途,真正得长生者自将永垂不朽,而非在这个偏僻的高塔中黯然离世。两人在奇异的气氛中僵持了不知多久,直到觉鸾轻叹着打破这片平静。“我本以为你能成为归灵寺的未来。”他的话中带了遗憾的意思,但神色却一点也看不出。云青简单直接地答道:“我不是男子。”觉鸾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云青平静地答道:“也好,也罢,都不是我所求的道。”“你对佛道的领悟极佳,若是你需要莲心虚空藏观想法,只要入门,我自可传与你。”云青抬头,眼睛闭着,但看得出一点笑意:“我已经拿到了,不必你cao心。”“可是你带不走它。”觉鸾转着手里的念珠,神色慈和安宁。“哦……”云青拖长了尾音,颇有点意味深长,她绕开话题道,“与我不感兴趣,但是你所修行的传承我却感兴趣得很,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云青和觉鸾算是彻底决裂了,连表面上那点平静也不再费力去维持,她直接改口不称“师兄”了。觉鸾手里的念珠停了,他深深地看了云青一眼,这女孩儿穿了身宽大的白色祭服,左手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却沉稳。她在觉鸾面前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她身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从容自如,她笃定自己能够活着逃离这里。“我修行的是往生心经。”觉鸾温和道,这神情与那日自在崖佛法论辩时颇为相像,有种引路人特有的容忍与宽厚。云青似乎早有了解,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可证长生否?”修道界的诸多记载中从未提到过这么一道佛门传承,可是既然与均是能证大道的上乘绝学,那么没理由觉鸾所修行的传承会比这两门差。“不知。”觉鸾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云青不解地问道:“不知?”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师兄弟模式,一问一答,尤为和谐。觉鸾耐心解释道:“我是修行这门传承的第一人。”自创长生之法,开一脉之先河!云青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心里对眼前这位前辈升起一股敬意。修道界可证长生的绝学不知几千几万年未曾发生过变化,而今居然有人在默默开辟出一条自己路!“不止我一人在做这些事。”觉鸾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云青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这群最高境界者的隐秘,她适时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很多人在自创长生之法?为何要这么做?”“也不是说很多人……我所确认的仅有人道圣者镜离,鬼道圣者邙绎,当然,还有我自己。不过想来其他道统也一定有过尝试。”人道圣者自然就是大镜国师,云青回想起那人与君子乾元道完全搭不上边的超然气息,心里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为什么要这么做?现有的长生之法中可有什么破绽?”云青觉得对方似乎回避了她的后半个问题。觉鸾不答:“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云青很少见他用这种不留情面的语气说话,心下有些计较,这大概涉及到那些画外之人的诸多秘闻。“问得差不多了便将我寺圣典交出来吧,好歹有一场缘法,我也不愿动粗。”觉鸾淡淡地道。“还没问好呢。”云青笑起来,歪着头似乎在打量觉鸾。云青一直伪装得谦恭温顺,觉鸾也不知道她有这种赖皮的时候。他又叹了口气,道:“还有什么,一并问了吧。”云青挑眉,神情中带了点恶意:“就一个问题。”“我该叫你觉鸾前辈呢,还是子鸿前辈?”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云青甚至连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用心目死死盯着眼前那人,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