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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正屋里吃樱桃,夏暖出了些薄汗,萧羽让下人打了温水来,给夏暖擦了擦脸,夏玮安然站一边看着他,萧羽不欲理会。夏暖这时候乖觉给二人一人拧了一条湿帕子,萧羽笑着接过了,夏玮也接过。聊了会,夏暖就乏了,萧羽好心道:“樱桃拿些去吧,让下人给谢娴和宁植也送些,不是平日里交好嘛。”夏暖点头,眼神闪亮,又不依不舍道别会儿,才走。夏玮看着女儿白纸一样的脸色,终是在夏暖走出去后叹了口气。萧羽这时候也不和夏玮犟嘴了,相对无言吃了会樱桃,终是问:“毒医后人有消息了吗?”夏玮摇头,萧羽也叹了口气:“小暖还这么小……”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沉默了会,夏玮低低开口:“近来打听到个事儿,旧时毒医苏言晚年时制作出了一种药,名叫回魂,更准确是一种毒,能活人,一共只有五颗,一颗用了,两颗给了青燕堂,还有一颗给了后人,最后一颗带进了坟里。”萧羽愣了愣:“莫非你要挖坟?”夏玮摇头:“他是连东西一起火葬的,有坟也没尸首。”萧羽道:“张竹这些年出去云游了,青燕堂早就交到了云涯这小子手里,张竹在我们尚且不知能不能拿到回魂,云涯这人,和我们素来没交情。”又道:“而且,今上十八登基,现下二十又六,早就过了青燕堂五年的考察期,今上早就知道了青燕的存在,现在的青燕,也并不是云涯一人能做主的。”大夏青燕堂,前身是凤魇,最初几朝权利滔天,后来加以约束,终究易名成青燕堂,青燕并不为外人所知,能知道的也只有几个皇族人,夏玮是先帝的幼弟,助先帝登基,这才知道了青燕的存在,而青燕的存在,正是约束皇权,对陛下的德行加以管束,帝王登基前五年甚至还有改朝换代的权利。萧羽口中的张竹,此人正是青燕上一任堂主。夏玮也知此事难办,笑了笑:“我想试试能不能偷出来,总归,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青燕堂可是高手无数,萧羽夏玮都知道,却都没有提这个话头。萧羽看着夏玮笑的如此苦涩,不知如何劝慰,只握住了夏玮的手,夏玮也回握他,两人相视一笑,带着些些苦涩。萧羽忽道:“对了,今日宁植来了一趟,话里的意思是想求娶小暖。”夏玮想了想:“宁植是个好孩子,可是宁家一脉单传,小暖又这般,太后早就知道,怕是不会同意。就算是太后同意,陛下可能也会不愿,宁家长媳,小暖并不适合。”萧羽点头:“我也这样想,话中并没答应的意思,可话也没说死。”夏玮想到女儿着实有些喜爱宁植,又是叹了口气。☆、瘟疫·五回宁植的事情,夏玮思索再三还是告诉了夏暖,夏暖不敢置信,夏玮本以为夏暖会喜笑颜开的缠着他,熟料夏暖却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虽则夏玮不希望夏暖嫁到宁家,但是若这是夏暖意愿,他会让女儿如愿的。夏暖当时只说,要考虑一番。夏玮料想女儿家害羞,便是没继续这个话下去,而夏暖,衣袖中的手紧紧捏着,怎么也放松不下来。直到夏玮离开,夏暖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良久。窗外草长莺飞,而她的心,却是寒冬萧瑟。本来打算送给宁植的樱桃就被搁置了,夏暖将樱桃放到地窖里冰镇着。近来夏暖喜爱一个人呆着,洵青也没跟着,她从地窖出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择了一条小径慢慢走,花园里树木繁多,她的身影更是掩映在树丛之后。主道上的侍女们叽叽喳喳,无一不是生活琐事,左一句右一句的,杂乱得很。“秋衣走了,听闻虎子很伤心啊,王大娘想另给他选门亲事,都被虎子给闹没了。”夏暖的脚步一顿。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成天都没个笑脸,要不是王爷禁止下人宣扬这事,怕是早就替秋衣戴白布了。”“这你就不知道了,虎子可是喜欢秋衣得紧啊,那时候……”夏暖呼吸都紧了,她摇摇头,不去想,快步走了。直到听不见侍女的对话,夏暖还有些怔怔,那些话好像就在她心里徘徊,散不去。夏暖难受得一路小跑回屋子里,洵青被她这姿态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夏暖给她擦了擦汗,倒了一杯热水给夏暖。夏暖抱着热水呆了好久,终是问了句:“虎子,还好吗?”洵青见得夏暖这模样,心知夏暖必是听到了些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据实以告:“不怎么样。”夏暖牵出个苍白的笑:“爹说子玉哥想娶我。”这两件事一起说,洵青不得不沉默以对。夏暖看着洵青的样子,笑容不变,目光望向远方:“洵青,呐,你说,我怎么舍得拖累子玉哥……”“郡主……”洵青叹气。夏暖的脸洵青看不清,只是她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颤着。翌日,踏云楼。云涯张张手,在一颗树梢上醒来,随意择了片叶子含着。他还剩两件事情没做,一件事是去提了死胖子审问,另一件则是带夏暖那个爱哭鬼去上坟。审问可能他更加怒火攻心,而带夏暖去上坟则或许会让他更加手足无措。云涯瘪瘪嘴,想了半天,终是在生气和无奈之间选择了后者。正如死胖子所言,他娘早死了八百年了,再等几日也无妨,而夏暖的事情,哭就哭吧,又死不了人。云涯将那片叶子扔掉,他娘的事情呢,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安阳王府。凉亭中,夏暖小心翼翼和宁植说着话,不时贪看着宁植的脸。宁植拜访这么久了,夏暖终于见了他,宁植是松了口气,而夏暖是有些酸涩可又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她想见宁植。话题初初还聊得挺好,宁植捡了些京城的轶事给夏暖说,又道今上已经二十又六了,还没有立后,大臣们又开始纷纷上奏则推崇起自家闺女的妇容妇德起来,夏立苦不堪言。夏暖笑开来,夏立久不立后,满朝文武皆是为了这事伤透脑筋,每每过一段时间便是会自发组织起来用奏折炮轰夏立,夏立还没那么忙的时候,每每来看夏暖,皆是抱怨不堪。“那陛下一定是说,”夏暖板起脸学夏立,“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可草率,爱卿们太cao之过急矣。”宁植失笑,伸手去刮夏暖鼻子:“也就你敢这么说陛下了!”夏暖吐舌头,道:“是陛下自己不想娶嘛,怪谁,爹爹说大臣们为了这事情都快了解全京城闺秀的品行了。”宁植看着夏暖笑得开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