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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妹,又自请驻守边疆。”说完,谢安又捏捏她下巴,“感动?”琬宜抿唇,不耐烦捶他一下,“烦不烦……”谢安轻笑,“听起来好像很美妙是不是?”他含住琬宜耳垂,又说,“可是一点都不可歌可泣。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女人嫁给别人,做妾,生子,和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争宠承欢,但自己十几年见不到她一面,连书信都是奢侈,哪里感人?”“而他自己呢?”谢安唇线绷直,眼皮垂着,“不仅受相思之苦,还要受人胁迫,一步退步步退,这根本没有尽头。早晚有一天,旬贺会把他们两人全都逼死,而岑昭仪呢,却不一定记着他有多好,反而会怪,嫌他懦夫。”琬宜沉默半晌,又问,“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我?”谢安咬着她下唇,眉目舒展,“让我看着你嫁给别人,除非我死。”琬宜手撑着他肩膀,对上他黑亮眼睛,心尖颤一下。谢安又说,“要是哪个男人敢碰你一个手指头,我就敢弄死他喂狗,管他天王老子还是谁,大不了同归于尽。”“如果换成是我,做不了人世夫妻,我就到黄泉下去疼你。反正你跟不了别人,想也别想。”他笑,蹭蹭她脸颊,“宝儿,感动不?”琬宜吸一口气,手指掐他腰眼,“谁要和你下黄泉,你问我愿不愿意了吗?”谢安挑眉,攥着她手腕,“嫁鸡随鸡懂不懂?”他敲她脑门一下,勾一边唇角,“出嫁从夫,懂不懂?你现在姓谢,就算说出去,那也是谢家沈氏,得听我的。”“谢安你好嫌人啊……”琬宜恼怒骂他一句,猛力推倒他在被子上,自己盘腿坐一边,把刚折腾掉的半边裙子穿好。谢安侧脸看着她,长臂伸展,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拍子。穿好后,琬宜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一眼,“你见过那幅画像吗?岑昭仪天姿国色?”“只扫过一眼,没怎么注意模样好坏。”谢安舔一舔下唇,又说,“不过印象深刻的是,她左眼下方有朵梅花形刺青。”琬宜动作僵一下,问,“是不是小时候磕在石头上,留疤后刺的?”谢安“嗯”一声,翻身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琬宜眼中神色复杂,呆站在那里,过好久,才又问,“她膝下是不是有位五皇子,但去年夭折了。”谢安仔细看着她神情,心中一凛,“你认识岑昭仪?她怎么了?”琬宜嘴唇动下,溢出的声音轻轻,“她死了。五皇子过世后第三天,岑昭仪就因为思子过度,染伤寒也走了。”而第四天,先帝下旨,广郡王府被抄。罪行之一就是谋害皇嗣。谢安手指捻一捻,听琬宜又说,“而五皇子,是昭郡王毒杀的。”而这些事,因朝廷刻意隐瞒,西北王并不知情。--城中,西北王府偏院一间客房里,赵岩正写信。只一张纸,上面寥寥数字,“疑遇见沈五姑娘。”天色已经大亮,从推开窗缝看出去,瞧得见火红云霞。他唤来随从,将信封用蜡封上,递给他。随从迟疑一瞬,“大人,咱们赶路半个月有余,驿站的马已经乏累不堪了,怕是会迟。”赵岩神色没什么变化,“不是军务,不急。”随从应一句,拱手行礼,随后退下。把桌上纸笔随意收起来,赵岩往外踱步,还在心里想着事。拿到将军印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到时候,他派几个人回京复命,自己则要兜个圈子去趟克尔多草原。单于葛尔多不是什么善茬,任青城并不放心和他的合作。第62章书信赵岩所处偏院被谢安带兵围起来的时候,他正悠闲靠椅背上喝茶。屋门大敞着,外头两随从带刀把守。他面前一方朱红桌案,白玉镇纸压着张刚写完的信,赵岩神情轻松自在,双腿叉着,手端一杯飘香热茶。铁器碰撞的铿锵声在外传来,他听见,眉头稍动,喝一声,“什么事?”半晌没人回答,微风送来血腥味,隐约听见有人呼喊求援。赵岩眯眼,将茶杯随手摔在地上,提起旁边长剑就往外走。离房门只有三步的时候,被人堵住。来人高大身影,漫不经心样子,他稍一抬手,剑尖便就轻巧抵在他喉上。颈间冰凉触感让赵岩打个哆嗦,他面色一凛,下意识就要拔剑。谢安下巴微扬,下一瞬便就有三人冲上前,反手将他制服。赵岩这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中更糟糕。往外望去,黑压压一片提枪士兵,偏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微侧头,正瞧见他那两个随从颈间中箭,被钉在门口,怪不得连垂死哀鸣都来不及发出。而剩余人则横七竖八躺在院中,尸体交叠。来人下手之狠,不留情面。赵岩手心出些汗,极力保持镇定,厉声叱问,“谢副尉这是何意,造反?”谢安换一个姿势,反手握剑横在他颈间,沉声开口,“传西北王令,所有人,杀无赦!”闻言,赵岩瞪大眼,“你怎么敢!”“自你来的那天,就该想到此刻。横行着来,狠话说尽狠事做绝还想全身而退?做梦。”谢安盯着他眼睛,挥手命令,“搜!”话音落,外头涌进几十号人,不大屋子顷刻间便就拥挤不堪。赵岩终于变了脸色,手指搭上谢安手腕,强自笑笑,“谢副尉何必动怒,下官也只是奉朝廷之命,说白了就是个跑腿之人而已。再者言,缴印一事并非命令,而是商讨,若西北王有异议,咱们好说好商量。何必如此,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赵岩说着,脚步不着痕迹往桌边退。谢安没理他的话,目光沉静扫视四周、屋子早被翻得底朝天,柜里衣物也散了一地,桌面镇纸被碰落在地,白玉碎成两段。上面那张纸轻飘飘落在地上,赵岩目光一紧,脚尖眼看就要碾上,谢安瞧见,眸里一冷,扯着他衣领摔在一边。赵岩吸一口气,也不再掩饰,冲过去就想撕碎信纸,被士兵反扣双手按跪在地上。他大惊失色,双手攥拳在身后,怒吼出声,“逆臣贼子,若一意孤行,迟早被碎尸万段!”谢安不答,直直走过去,将信纸拾起,一目十行扫过,最后视线凝在信末尾几字——单于钧鉴。他认字还不多,但前两个字,识得。谢安顿半晌,终是哼笑一声,把那张纸折两折,放入袖中,回头看向赵岩时,他目光正轻飘飘扫过架上一排红烛。胸前起伏,似是震怒,但眼中紧张不可忽视。察觉谢安注视,赵岩又猛地回头,眼底赤红,破口大骂,“狼子野心,对陛下使臣都敢如此,也不怕被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