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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姑娘,夫人急了可以会砸些东西。珏姑娘还是担待着些,尽量别...”她的意思说的很清楚,见我一时没应承却是轻轻拍了我手背,“珏姑娘?珏姑娘?”惠姑的脸上有些苍白憔悴,冰冷的风吹着她的鬓发散乱的飞舞,“珏姑娘这么早来了。夫人不知怎么一觉醒来便说让姑娘来...”我点了点头,惠姑如同得到安慰一般目送我进入前堂。夫人穿着一身清淡的衣服,身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狐狸皮,脸上脂粉未施,云鬓歪歪斜斜,她就这样木然的静静的瞅着我。用那双如同木珠一般难以转动的眼睛。“白珏...你来了啊...”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看到了远方的天空。我感觉她的双睫眨了眨,里面闪过一分异样的神采。“夫人,婢子来了。”我朝她行了一礼,静静的等待着。“你来了...”她的双眼如同聚焦一般然后渐渐汇聚在我的脸上,两个眼珠死死的盯着我,“啊啊啊!!白珏!!你怎么不去死?!!”她一把推倒眼前的高高的案几,上面已经空荡荡的一片,大概能砸的都砸了。惠姑担心夫人被碎瓷片划伤甚至产生轻生的念头,故而整个厅堂里空荡荡,闪过几丝陈腐萧瑟的气息。“白珏!!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她一下下用脚踢着沉重的案几,仿佛那是我躺在地上一般,即使疼痛她的脸上却完全只有愤怒和怨恨,丑陋仿佛恶鬼一般。我平静着不动看着她踢了许久,最终有些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然后眼神盯着地面上,仿佛那就是我的脸孔一般,“白珏,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她脚踩在地上,穿着一双极为老款的绣花鞋,上面的花朵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款了,上面的花瓣都是片状的纹路。我没有回答,等着她发泄。“白珏,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终于会死在这里...”夫人笑了一下,面孔终于平静下来,眼角终于带上了平日的几分凌厉,嘴角却很得意的勾起,“从你来了周府,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对吧,你哪是个丫头?!明明是个大小姐哈哈!!”“大小姐白珏去做一个丫头...”夫人愣了一会儿,然后很嘲讽的疯狂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的笑话一般,“果然你竟然是魏睿魏大人的表妹,魏家的表小姐!!你还姓白?!!”“哈哈哈!白珏你是不是很怕!怕的在地上这样抖?!啊,我是不会就这样杀了你的...”周夫人如同陷入了魔怔一般,“我夫君曾与我说过那个案子...”“私盐案...他作为工部侍郎陪同太子去调查...却无意中得到了白家陈家朱家勾结盐商铸造盗卖私盐的证据...”“证据得到之后,三家流放的流放,问斩的问斩,却还不能平息陛下的怒气...”“够了!”我断然喝道,将周夫人从回忆中惊醒,“夫人说的太久的疯话!夫人看看好,婢子现在何处?!”沉默许久,周夫人才抬起苍白的脸,骄傲的仰起脖子如同一只孔雀一般,那一身的贵气又恍惚间回到她身上。许久,张开两瓣失去血色的嘴唇,仿佛诅咒一般说道:“白珏!你会不得好死的。”###出去之后,惠姑在外头拦着问我,神情中带着几分古怪和畏惧,“夫人可曾说什么了?”我顿了顿,也听见了从屋子里传来一阵比一阵更为尖锐嘹亮的笑声。“说了马上将近年关了,欠下的债的事情。”我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着,“夫人一时气急,后来便...”惠姑知道我的意思,沉吟半晌,府里的地契被典当光了,现在就剩下这所空荡荡的大宅子的房契,奴婢们是不能再减了,不然连众位主子的生活都难以扶持。“二小姐那边...这几日常见二小姐的马车出入,”惠姑顿了顿“听说去见何公子了...何公子那边可有...”以桂荣现在的身份肯定当不了正房,不过我倒觉得以她软绵绵的个性做小不会吱一个声,只是少爷那边估计难办。我这样想着,便见小桃跑了过来,“珏姑娘,珏姑娘,少爷醒来了找姑娘呢。”小桃醒的早,我却也不知道她既然在二小姐院子里头做事,如何不来报备二小姐这几日去找何邢的事情,却来口口声声告诉我...少爷他醒了。我按住心中的郁气,轻声问,“小桃,你可知二小姐这几日在府里头干什么呢?”我这边低声问着,旁边的惠姑便轻轻道别走远了,想来知道我的手段。府里头空空荡荡寂静无声,我一会儿便听到小桃的答复,“婢子这几日忙着女工,也不知道二小姐在做什么,许是读书绣花?”我冷哼一声,“她这几日出去会男人...没有带你吗?!”话音刚落,便见小桃有些怔忪有些委屈的看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却仿佛让人从心底动容一般。“婢子这几日真的忙着女工,故而...再者,婢子在二小姐院子里头也不得眼..”说着她反而委屈起来了。“既然做女工便做女工吧。正巧我还需要一块手帕子,花样一会儿给你送过去,你照着描就好。”我随意道,“若是绣的好,正好还能用来贴补府上用度。”她的脸一下子更加委屈了。小桃低下头来,却见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蒙着灰的青砖之上,“是有人这几日说小桃的话了,珏姑娘...你是个好人...”上次有人说我好是在什么时候了?我有些怀念的想着。第36章若是说少爷有什么事儿,不过服侍梳洗而已。我拿着篦子将少爷的长发兜在怀里,上面尖尖的木齿在如同瀑布一般的发丝之中时隐时现,接着便毫无阻碍的一路流淌下去。“少爷的头发真是好。”我说的,看着铜镜里少爷的面孔,温和却隐隐与往常有些不同。“母亲唤你去干什么?”少爷问我,声音清冷,如同含了口山间的醴泉。“年关将近,夫人便有些急躁,再者府里头连年亏损,怕是入不敷出了。”我手中握着的篦子停了,“阿珏思量着将府里头没有用的地方...”“卖出去?”少爷转头看着我,“够么?”“只是府园子划出去,夫人少爷小姐的地方还是没变。”我顿了顿说道。“有人来买?”确实,周府若是划出去一块地进了旁边的向府那是在正常不过,可是处在两家之间的尴尬地带,估计少有人问津。我知道少爷的疑惑,便微笑道,“向府的人呐早就将地契、房契换了现银,说是要去扬州做生意。故而估计会有人